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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馨的继父也曾经在省三院工作,而且,这个继父也在六年前去世。师傅曾经调侃宁馨爱认爸爸,是缺父爱,如今看来竟然是真的。
我越来越搞不懂这女人,一开始我觉得她诱人,后来觉得她自轻自贱,有些可怜。现在我才现,看似放荡轻薄的宁馨深不见底,越是色彩斑斓的蛇,就越毒。
事情败露,宁馨应该躲得远远的了。可我没想到,她还敢找我。
电话打来时,我就在审讯室里,警方示意我接通,同时定位宁馨所在地。我心脏普通扑通直跳,没想到宁馨还是那么淡定,好像什么都没生过一样跟我调情。
“李河,你来找我好不好?”
我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警员立刻给我写字,让我答应下来。我念的磕磕巴巴,宁馨这么聪明,肯定能感觉到不对劲的。
可不知为什么,宁馨还是说出了地址,跟警方定位的一模一样。
她在继父家的楼顶,一栋破败简陋的老楼。警方潜伏在楼道里暗中保护,我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橘红的夕阳。
“爸爸?你来啦。”
宁馨笑着朝我招手,她倚在栏杆边上,我走过去,宁馨钻进我怀里,眯着眼睛撒娇,“有没有想我呀?爸爸。”
我心里憋了无数的话,全在此刻喷涌而出: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卷进危险里?为什么那些人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
可看着宁馨低头在我怀里撒娇的模样,这些话忽然就卡住了,我张了好几次嘴,终于抬手搂住了她的腰。我说,“我想你了,宁馨。”
宁馨突然抬头,大声的呵斥我,“再说一遍!”我刚重复了两个字,她就像疯一样捂着耳朵尖叫,“不对,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喜欢的不是这样的!”
一连串的大骂,从宁馨嘴里熟练的说出来。
她指着我的鼻尖,恨恨的说我是窝囊废,说我是社会上的垃圾,是最底层的蝼蚁。我无言的看着宁馨疯,可渐渐的,她说的话开始不对劲。
她提到我做的饭,我学厨时间不出,做的饭的确不好吃,可她却说我逼她吃下那些泔水一样的东西,还说我把盒饭倒在狗碗里,让她趴在地上跪着吃。
这些事,我怎么可能做过?
“你这废物,你找不到女人,你就拿我泄。。。。。。呵呵,我叫了你十几年爸爸啊,我一直把你当父亲,你却毁了我的人生!
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才高二就流产了,你知不知道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爸爸,你说话啊,爸爸,爸爸——”
宁馨双眼通红,说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话。
“爸爸。。。。。。我恨你,我早就想杀你了。。。。。。你不是喜欢喝酒吗,加了工业酒精的散装白酒好喝吗?呵呵,你尝的出来吗,其实你也不在乎了吧,反正你的人生早就糟糕透顶,活不活对你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了是不是?”
宁馨抓着我,红肿的眼睛,仿佛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我感觉到她抓着我往天台边上靠近,那些生锈的护栏根本承担不住两个成年人的体重,只要宁馨稍微用力,我们就会一起掉下去。
楼道口埋伏的警员好像在冲我打手势,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们拼命挥手。下一秒,宁馨忽然一声尖叫,忽然爆。
可是,她没有抓着我一起跳下去,而是用尽全力推开了我!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个瘦小的男人和我擦肩而过,他手里有刀。
枪声响起,瘦小男人身子一歪,救了我一命的宁馨拉着那男人,撞开了护栏。那片锈成橘色的护栏被动过手脚,毫无阻力的随着宁馨和男人一起坠落。
铁锈,夕阳,最终成了一样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