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信忙伏跪在地上,解释道:“并非是跟丢了。”
“为了将绑架二小姐之人全数拿下,许统领已经命兰家军将附近团团围住,就是苍蝇都飞不出去。”
“是那处农庄有问题!”
亲信笃定道:“小的敢保证,绑匪绝不可能冲破兰家军的封锁线,他们一定是带着二小姐藏在了农庄内,可奇怪的是……翻遍了整片农庄,包括所有储藏粮食的地窖……仍未发现二小姐他们的半点踪迹……就像……凭空失踪了一般。”
兰溪冷笑,“搁这儿耍戏法呢?活生生的人还能凭空失踪?”
“拿哀家手谕,再派遣五百精兵过去!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哀家找出来!别说人了,那么大一架马车,又能藏到哪儿去!”
亲信领命,沉声道:“属下遵命!”
……
找了一天一夜。
仍无任何消息传来。
兰溪反复和许副将确定,人有没有逃出封锁线。
许副将每次都极为笃定,那么大一队人,绝不可能冲出重围,绝对就在这农庄里!
可任他再怎么信誓旦旦,那一伙几十人,恍如原地蒸发一般,半点踪迹都无。
兰溪等的心焦,索性披上披风,让腮雪为她备了马车,连夜出宫,直至那处农庄所在之处。
这农庄名叫苏家庄。
是在冀南的地界,离京城有将近百里的距离了。
南面临水,北面靠山,风水极好。
方圆面积约有十几里地大,是这附近镇子里,最大的村落了。
但相比于邻村,兰溪在赶往苏家庄的路上,却发现,这庄子的庄稼,长得并没有别的村落那么茂盛丰密。
将这疑点暗暗记在心中,兰溪乘坐着马车,径直来到里正的家中。
五开间的青砖大瓦房,是去年刚建成的,还从未接待过这么多京中的贵人。
此刻,那面容黢黑的村长,一边紧张地搓着双手,一边颤颤巍巍道:“贵人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可草民说实在话啊,真的从未见过那什么马车,更未见过您口中的绑匪和姑娘……”
许副将见兰溪来了,猛地抽中怀中的利剑,抵在那村长的脖子上,恼怒道:“若你再不说实话,信不信劳资一刀削了你!”
追人都能把人追丢了,主子往后还会用我吗?
许副将心里又羞又愧,深恨自己不中用!
兰溪这会儿,脑袋里并不是该怪谁的问题,而是该怎么解决的问题。
她今日出行戴着帷帽,遮住了绝艳的五官,只一身清冷的气质,就那么站着,却好似一朵遗世而独立的兰花一般,将满室的空气,都变得清幽而寂寥。
“这位便是村长吗?”
兰溪扶着腮雪的手,缓缓步入屋内,眼神在村长那沟壑丛生的双手上顿了顿,接着道:“关于那驾马车,还有那几十位行人的事,许统领已详细同你说了吧?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村民们也都没见过吗?那能坐十几人的马车,怎么可能凭空失踪?”
里正满面苦笑,“草民真的没有骗您,咱们村子上下,谁也没见过那辆马车啊!更不可能帮他们逃走啊!还请您明鉴啊,”
兰溪嗯了一声,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坐在腮雪搬来的凳子上,又喝了两碗热茶,等身体暖和些了,这才道。
“最近是农忙时节吗?里正您平日都做些什么?”
里正忙点头哈腰地解释道:“夏日和秋日是农忙时,到了那时,村里甭管是男的女的,都得去地里伺候这些庄稼种子,如今刚入春,去岁雨水也充沛,大家都闲赋在家呢。”
兰溪又问,“您呢?您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里正伸手想去摸裤腰带上的烟竿,可摸到一般,想起今日的场合,只好压下那瘾意,解释道:“草民也是无事可做,平时会去村里的学堂,配孩子们读读书写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