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四月末,玫瑰已经开了,大片摇曳的红。
景弋浇完水后,似有所感地转过身,对着随宁露出个笑,灿若春日的朝阳,简直能把黑夜都照亮了。
随宁扔了个小东西下去,正好落到刚出了花园的景弋脚下。
景弋捡起来,竟然是颗糖。
他扬眉。
二楼的随宁动动腮帮子,在嚼着什么的样子,身子前倾趴在栏杆上,漫不经心道:“我在戒烟。”
景弋猜测,“……然后就改成吃糖了?”
“嗯,”随宁一扬下巴,“请你吃。”
景弋好笑地拆开糖纸,将那颗糖送进嘴里,意外地感觉吃着还不错,是水果味的。
随宁下了轮椅,双臂架着拐杖,满头大汗地往楼下移。
自从那些助理走了,且这栋房子里的监控全部拆掉后,他就开始尝试自己下楼。
之前下楼都是靠助理,或者景弋背下去,而现在他双腿残废的情况已经好转许多,已经可以使用拐杖了,随宁便开始重新练习走路。
到了楼梯下的景弋一惊,连忙扶住随宁,看着随宁已经明显苍白起来的脸色,嗓音染上薄怒,低声压抑着说:“你就急成这样吗?”
非得有点好转迹象就立马要走,非得透支自己的身体,让别人担心得……不成样子。
随宁趴在他背后,恶作剧一样笑了下,慢悠悠道:“你放我下来吧,我要自己试着走上去。”
漫长的二十个月里,他都是坐在轮椅上,很久没体会到行走的滋味了。
纵然这次只是借助拐杖,算不上行走的行走,随宁也挺高兴。
景弋沉默了下,将他放下来。
然而上楼和下楼的难度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更何况随宁还在方才的下楼时就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才走了两步台阶,就开始气喘吁吁。
他喘息片刻,等恢复点体力后,就想继续往上走。
景弋忽然将他抱了起来,低低的一声,像是叹息,夹杂着点几乎没有的溺纵意味,“逞强。”
他低声嗔道:“是以后少的了你练吗?怎么偏偏就得鸿门宴
随宁这话说得很暧昧。
像是把主动权全交给了景弋,接下来怎样发展,他一句话就能决定。
景弋也很纳罕。
……吃醋?
这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放在几个月前的景弋身上,他是绝不可能认为自己会吃醋的。
但是现在,他一想到周宋墨对随宁那暗流涌动,隐藏热恋的眼神,就觉得心脏像被一团线缠住了,冒出密密麻麻的酸水。
景弋顿了顿,含糊地说了一句:“可能吧。”
他下意识有点回避这种情感。
随即,注意力放在了手下触碰的纤长小腿上。
再往上,是柔软的大腿,和随宁身上其他部位一样没什么肉,只有根部略显丰盈,景弋收起狎昵心思,努力全神贯注放在按摩上。
他否认了,那随宁也就没再说话,两人一时之间陷入静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过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景弋抬头,发现随宁已经睡着了。
随宁睡着时候身上的攻击气质就会减弱很多,眼睫乌黑,肤白唇红,是很恬淡安静的睡颜。
景弋握住他的脚。
被养得白皙精贵的足底,因为方才来之不易的复行,竟然泛了点红,像点缀在雪上的玫瑰花瓣。
景弋忍不住捏着揉了揉,沉默片刻,垂眸望着那嫩白的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