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是该偿还的时候了,关雎我会带走,你不要想着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只要我姓柏,关雎就必须姓柏,不对,我觉得她姓关更好,她只是关虫的孩子,和柏家没有关系。”看父亲不说话,柏良佑继续说,“关于这次的事情,关虫如果没什么大碍就好,如果让我的孩子没有了母亲,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或者你能护着姑姑最好。”
柏良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方怡进门来看柏振乾,看他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片刻之后柏振乾说,“难道我真的做错了?”看着身边的方怡轻叹,五年了,他何尝不知道蔚然的所作所为,但是他说不得,柏蔚然用自杀威胁屡试不爽,渐渐他疲惫了就妥协了,“这几年你是不是恨我的?”
方怡没想到他突然会这样说,心里面一阵泛酸就了眼圈,“都多少年的夫妻了说这些做什么,她是你妹妹我自然当成自己的妹妹来对待,但是蔚然是真的做错了。上一辈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拿出来说道,你这些年已经做了太多,对的错的都有。就让孩子们都好好的吧,关虫那孩子实在可怜,我也是真的喜欢,如果不是这样的事情,我想我们会是投缘的婆媳,”
“唉,老了。”柏振乾鲜少这样感叹,方怡轻靠在他身上,“啾啾这孩子我十分喜欢,关虫把她教的很好。”
“长得像谁?”柏振乾刚才只顾着生气没怎么看关雎,现在脑袋一片空白,连刚才见过的小人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方怡叹口气,“像良佑也像关虫,良佑这次是铁心了,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吧,只是希望关虫不要出什么意外。”
柏良佑带着关雎又回到杨瑶所居住的城市,他觉得关虫应该在那个城市,因为那里才没有那些过去的纷扰,是她安心的地方。
关雎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难得没有开口说话,柏良佑捏捏她小脸,“怎么不高兴?”现在恻恻身子竟然有些疼,柏良佑撑着身子坐好。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这是关雎想了很久得出了的结论。
柏良佑说,“不会的,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
“爷爷是不是不喜欢我?”关雎感觉到柏振乾不喜欢她,而且她害怕那个老头。
柏良佑揉揉她的脑袋,“不管其他人,只要爸爸和妈妈喜欢啾啾就好。”
“爸爸你喜不喜欢妈妈?”
“喜欢。”
关雎皱皱小脸,气鼓鼓地说,“但是妈妈不喜欢爸爸,妈妈说爸爸烦死了。”前后联系下得出原因,“爸爸肯定是你气走妈妈的,你是坏爸爸。”
“爸爸让妈妈重新喜欢上好不好?”
关雎摇摇头,咯咯笑得欢乐,“妈妈说最喜欢我了,其他的谁都不喜欢。”
35
柏良佑说的确定,最初信心满满却被一点点消磨掉,他每天早上的第一个想法是今天一定能找到关虫,在晚上闭上眼睛之前想的是明天就会找到关虫,关虫就是他每天生活的全部,但是三天过去还是没找到。火车站和飞机需要实名制他查过没有关虫的名字,那她应该是其他的交通工具比如大巴,这样的出发站有很多,柏良佑每天跑十个地点,杨曦也没日没夜的寻找,利用职位之便广发寻人贴,每天向柏良佑汇报结果时候看柏良佑失望的样子都有些不忍心。
柏良佑已经几天没有安睡过,下巴上胡子冒着青黑,以往精心打理的发型也没有往日的光彩,身上的衣服三天都来不及换,回家也只是闭上眼睛却睡不着,或者是在车里面将就。
柏良佑害怕了,他开始专注最近相关的自杀新闻,有天有条新闻标题是二十四岁女性轻声割腕自杀疑似精神压力过大,柏良佑手颤抖握住鼠标怎么都点不下去,看着那个标题抽了几根烟才下勇气点开,照片上显示的人不是关虫,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松口气,只要她还活着就好。但是当天晚上他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是关虫躺在床上手低垂在床边,鲜血沾染在白色床单上,妖艳惊悚,而手腕上的伤痕已经凝固,他看到关虫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诉说着她的怨恨,柏良佑突然醒过来,摸下脑门冷汗淋淋,还好只是做梦。
关雎一个小时一次问柏良佑要妈妈,柏良佑一直告诉她明天就能看到关虫,三天下来,柏良佑的信誉在关雎这里已经破产,现在看到柏良佑也不会像从前一样跑过来叫他,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极其冷淡,柏良佑有些失落,就算关雎再粘他,也比不上关虫,而关雎对他的态度必须是在关虫就在身边的基础上。
方怡打过电话,让他带着关雎回家,柏良佑只是说最近挺忙不能两边跑,让他们两老注意身体,方怡知道这只是他的托辞,叹口气,“你还真怪上我们了?有时间带啾啾回来吧,你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孩子也不方便,啾啾在长身体大意不得。”
他找不到她了,心里面百爪挠心,网络上关于关虫这件事情已经被渐渐平息。柏良佑睡不着时候开始看关虫发表在网上的文字,体会她在那时候的心灰意冷和一个人的孤单甚至是想象死亡,在她的笔下死亡不是黑色反而是解脱的代名词。
在柏良佑还在地毯式搜索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只是给了他一个地址,柏良佑马上就想到那个地方,他以为那是关虫最痛苦的地方,却忽视那里曾是她的家,他对对方感谢,对方沉默一会说“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让关虫伤害她自己,柏良佑五年前是你对不起她,你们柏家人都对不起她,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一步步把关虫逼到这种地步,毁了她所有的信念,因为她爱过你,所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下次我不会再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