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又有些走神了。司空敏有些担心道:“九哥?”
昌皇一愣,回过神来,抬手揉了揉眉心,“最近累得很了,有些乏。”
“九哥请保重身体。”司空敏脸上不无担心,那双漆黑真诚的眸子,让昌皇一怔。
这么久了,不是没想起过那个人。可每次想起来,又会很快被其他事淹没。
谷小。一个简简单单,甚至算不得好听的名字,不过是夏苍乔身边童,无权无势,身份卑微,甚至简单的过了头,只要对他真心以待,他便全数相报。
曾经,自己就是那般利用了他,让他烙上叛主的铁印,这一辈子再也洗脱不得。可在那之前,那个少年便如同今日的司空敏一般,只是信任的看着自己,是担心是喜悦,都能一眼看出来。
是的,他后悔了。可他不愿承认自己做错了。
他是一介皇子,排行第九,一直假扮温和面容骗过所有人,才有幸得到圣上眷顾。否则,前面有三哥和八哥,即便八哥无意皇位,三哥排行在他之前,皇位很可能落不到自己手中。
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筹谋而已,要夺天下,必然有人牺牲。可如今他高高在上,每日上朝,重臣虽恭敬行礼,他却看不到那些低着头的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廉敏王这般愿意坦率看着自己的人少之又少,曾经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变得弥足珍贵。
若是将那人留在身边,如今定然少了许多烦忧,亦可全心全意的信任,不必自己硬抗。
也许对方也会用担忧的眸子看着自己,说着温和安慰的话。光是想想,心底就一阵一阵的抽痛。
他不愿承认,夺得天下必需要牺牲的人里,也包括着自己。那人如今远在江南,也许已忘了自己,也许活得幸福。也许有人看到他的好,愿意护着他。但无论如何,两人此生再无可相见的机会。
“皇上!”远处匆匆跑来一个身影,穿着朝服,神色紧张,“北边有急报!”
怀念的神情一扫而空。只是瞬间,微微带了些慵懒的昌皇便恢复到平日严谨的模样。
“传左相右相即刻到房来。”
“是!”
“廉敏王去放了也到房来,晒就等改日吧。”
司空敏低头,方才的亲昵称呼也一道收了回去,“臣弟领旨。”
黄袍加身一日,便是这江山主人,受万人敬仰,世人艳羡。司空沈甩袖急走,身后一干奴婢侍从紧紧跟随,气势威严,直压的这满园春色都失了彩。青鸟啼鸣,隐隐仿佛远处有朝拜之声响彻云霄。
这便是人人心底都奢望过的至高尊崇,却如那宫墙高阁,永远将幸福二字划分在世界之外。
司空敏抱着往前走了几步,悄悄回头,远看着那黄色身影消失在尽头拐角处,阳光从那处斜斜落出,斑驳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绿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过,却不知是为何,摇摇头,他一身月白锦衣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