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义军再次被他们绑架,愁眉苦脸地答应一起写“故事”。
池大海和赵梓续出他家门时,池大海拍着他的肩让他放心,“我们一定尽快!”
坐在返校的公交车上,赵梓续问池大海拿到没有,他从衣服里抽出一本小本子递过去,“我在他书架的夹缝里选的,大三的政治经济学课堂笔记,他永远都不会有心思重看。”
赵梓续夸他聪明,随后把那份笔记一分为二,两人各留一份。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拼命练习模仿马义军的字体。
池大海不愧是文学青年,连练字都比别人快。于是,由赵梓续口述,他笔录,两人为马义军拟好了一份“自杀遗书”。
赵梓续拿着遗书读了两遍,脑子里浮起一个新主意,“把杀人的事也写进去——他一个人杀的,为了钱财。”
这令池大海不安,“会不会牵连到我们?”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人临死前朝我们叫嚣过的话?他说他不会放过我们,他的家人说不定正在给警方施压,案子一天没有了断,我们就像捧着炸弹过日子,永无宁日,马义军的担忧不无道理。”赵梓续说着,顿了一下,“既然他那么想自首,就让他替我们把整件事都认下来吧。”
三天后,他们给马义军准备好了“墓穴”,池大海用公用电话打到他公司,告诉他证词都商量妥了,约他晚上出来见面。
马义军对他们深更半夜约他在僻静的河边谈事毫无防备的意思,三个人坐在河堤上聊了五分钟,他听到确切的投案时间后心安了许多,作好了听长篇大论的准备。
赵梓续细细地给他讲应对细节,池大海则悄悄绕到他身后,猛然将他推入河中,赵梓续很敬业地把一个细节交待完,然后才转头看在水中挣扎的马义军。
他仅仅喊了几嗓子就再没能出声,河水不断灌进他口中,赵梓续眼睁睁看着他在河里扑腾,直到没有一丝力气,慢慢沉了下去。
他回过头去找池大海,发现他已经跑开了。等他再跑回来时,河面已经恢复宁静。
两人在浓黑的夜色里缄默地坐了会儿,池大海忽然感到难过,心里空空荡荡的。
赵梓续用力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当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杵立在池大海面前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攥住了他。
对池大海来说,那是富于转折性的一个夜晚,自那晚之后,噩梦频频光顾他的梦乡。
梦里,死去的不知名的幽魂和马义军一起出现,他们谁也不肯放过他,不懈地要跟他较量到底。
他常常在清晨时分大汗淋漓地醒来,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隔了一阵,他装着完全不知情,再次造访马义军家,他母亲和姐姐披麻戴孝,跟他提起这件伤心事时恸哭流涕,警方认定是由于压力过大而导致的自杀,但他们怎么也想不通。
池大海给他们留了一千块钱,并找了个时机把遗书和“赃物”藏进马义军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