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出来。案件的主审法官周国民也慌了,一边叫自己的法官助理梅子去边上的派出所报警,一边训斥起打人的原告来:“你想干什么?啊?你想干什么?打死她你自己也要蹲监狱去!既然你选择走法律途径来解决你们的事,那么就耐心地等我们法庭的裁决!你现在在干什么事?你在犯法知不知道?还不赶快放手!”那小三见法官替自己说话,呜呜哀嚎了起来。她一嚎,更刺激了原配。“哭什么哭!你就装吧你!”原配的双手扯着小三的头发,那戴口罩的人似乎觉察到她要干什么,在她拔小三头发前及时出手,外人只见他轻轻一扭原配的双手,原配的双手就松开了。“快分开她们!”那人急喊。法庭的这帮年轻人本来还六神无主的,被这么一吼纷纷上来,手忙脚乱地拖走小三,法官助理骆扬和书记员宋天意自告奋勇地站在原配、小三中间,不让她们再有接触。梅子领着派出所民警回来的时候,诧异地发现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了。原配见事情闹大了赶紧道歉:“我真的是气疯了。这四年来她拿了我们家不少钱,那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她还叫我老公不要在朋友圈发我和孩子的照片。她还去我厂里闹呢!”小三坐在法庭门口的台阶上,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有气无力地哭泣说:“我要被你们整死了!你闹到我单位去,我被单位开除了。还去我家闹,朝我爸妈扔砖头。你们……”说到这,干呕了起来。“你有事没事?有事的话送你去医院。”戴口罩的那人掏出手机,果断地拨了120。一会,救护车来了,把小三带走了,小三的代理律师陪同。派出所的民警也把原配带回了所里做笔录,骆扬说原配这个打人的事怎么定性还得看小三的伤情严不严重。这出闹剧就这样谢幕了,可围在边上看热闹的人仍不散,有的甚至还高举着手机录视频。他们都是法庭前面工地上做工的工人,本来在吃午饭的,听到声响就全从工棚里跑出来看热闹了。戴口罩的那人挡在了录视频的人跟前:“没什么好拍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翘了班出来看热闹,就不怕被老板骂?”录视频的工人认怂,关了手机耸耸肩走了。法庭的人也都松了口气,结伴回去,可就是没有人记得那个帮他们控制局势、戴口罩的男人了。骆扬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瞟到了这个男人,男人拎起地上的文件包,拍拍裤腿上的灰尘。他折返回来,对男人说:“今天的事,谢谢啊。”“应该的。”男人摘下口罩。“滕……”骆扬一愣,马上改口,“滕庭长,你好。”还热情地充当起新庭长的向导来:“滕庭长,这边请。”新庭长不按套路出牌地空降下来,把向阳法庭的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向阳法庭原来的庭长李庭长在加班时突发心梗猝死,因公殉职。一个法庭不能群龙无首,悲痛之余,新院长拍板决定派刑庭副庭长滕烨下来暂代向阳法庭庭长一职。不过说好的就职时间应该是下周一,这滕烨怎么提前来了?午饭过后除了六零后周国民,其他的小年轻全聚到了一楼的小办公室里。这是书记员宋天意和丁筱卿的办公室,桌上堆满了各种零食,卷宗就藏在这些零食下面。办公室连着诉讼服务大厅,负责立案的郦励就坐在这,相对而言,她的办公桌整齐的多。此时此刻里面的办公室里讨论得火热非常,她却忙着跟房产中介聊房子。宋天意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说:“不是说新庭长下星期才来吗,怎么提早来了?他这不是搞突击吗?”骆扬说:“听说滕庭长接到上任通知的时候正在休探亲假,他探亲假都没休完就回来了。”丁筱卿问:“神通广大的驼法官,滕烨是怎么一个人,好不好说话的?”虽一个单位,可金州法院两百多号人,她又远在乡下甚少去院里,和滕烨不熟也情有可原。骆扬八面玲珑,消息灵通,上面刚确定庭长人选,他一转身就把人家的个人信息调查得一清二楚。“85年生,北方人,未婚,华东政法本硕连读,刑诉方向。一毕业就考进了咱法院,在刑庭做了一年书记员直接升法官助理,法官助理做了两年转成法官。做事雷厉风行,独当一面,对手下要求特别严格,因为办了几个轰动一时的大案要案,不到六年就破格提拔为刑庭副庭长。照他这么个升法,仕途无限好啊。”丁筱卿关心的和骆扬不同,她又问:“那他在刑庭做副庭长的时候,对手下人怎么样?”骆扬支支吾吾了起来,他可没打听得这么细。梅子说话了:“他是不是姚庭的徒弟?我听刑庭的书记员说姚庭在刑庭当庭长的时候很看重他,在领导跟前给他说了不少好话,两个人的关系好的不得了,就跟父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