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夹杂在海风里,清脆悦耳。
“站的越高跌的越惨,顾钊,好自为之。”
她直接走了,轮船离港。
顾钊没有追上去,他手里紧紧握着手枪,用尽了全部力气,因为她那句:我们等你。
鸣笛声更加响亮,她站在船头,渐行渐远。
“顾钊。”
顾钊看着她纤瘦身影,隐在夜色中。
“我等你。”
这是她唯一能给的答案。
没有人知道顾钊为什么追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放白秀蘭走了。
一九一五年,北洋军阀政府内部矛盾越来越大,政权分裂。
奉军背后是英国,华夏沦入半殖民地国家。而皖系背后是日军撑腰,顾钊坚决不同流合污,他是堂堂正正华夏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为国为民,却为了权力为外国列强操纵下,尔吞我并,争斗不已。
这让顾钊失望,甚至绝望。
国人堕落久了,他们沉醉在大烟美酒美女当中,谁会在乎国家是否灭亡?
一九一五年,十一月,顾钊坚持己见,眼看大势已去,城内有些钱财的纷纷寻找更强大的日政府英国长官庇佑。军资短缺,顾钊的看法在当时大多数人眼里,就是不识趣。他不和虎视眈眈的外侵者合作。一九一六年三月,顾军大败,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白秀蘭在看到报纸的时候,她几乎把报纸撕碎。
这个结果,她早料到。
可是,如今顾钊真的战死,她却是迷茫的,心脏在那瞬间空落落。
那个人再不会活过来,拥抱她,彻底走了。
孩子刚学会走路,战战巍巍过来,张开手臂奶声奶气:“妈妈,抱抱。”
他扑过来。
手中的报纸飘落在地,孩子一脚踩上去。
顾钊两个字早就看不清晰。
白秀蘭亲了亲孩子的额头,心脏狠狠疼了一下。
孩子长相随父亲,是个男孩。
春天没结束的时候,白秀蘭迎来一位故人。
孩子在草地上玩,她坐在长椅上,视线里忽然就映出那么一个人。
他穿着简单的衬衣西裤,下巴上有着青青胡茬,身材伟岸。
他迈开长腿朝自己缓缓走来,白秀蘭心脏突然狂跳起来,她直直看着那个人,表情有些僵。手指渐渐捏紧,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来了。
很长时间后,白秀蘭鼻子有些酸,她缓缓弯起了唇,露出个笑。
两年没见,他瘦了。
短发依旧精神,黑眸深沉。孩子看到有陌生人,他回头叫了声妈妈。然后跌跌撞撞朝着顾钊奔去,眼看着就要跌倒,白秀蘭一时紧张,连忙跑过去。
“平安——”
下一瞬间,孩子就被抱着举到了头顶。
他身材高大,手臂有力,抱着孩子凑到面前。他看着面前嫩生生的一张脸,黑眸亮晶晶,然后再抬头看向奔向这边的小女人,她穿着中袖长裙,纯净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