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月迟疑着,一分钟后,给他点上,放在他嘴中。
“或许吧。”他艰难地移动着右手,摸了摸戒指,苦涩地笑,吸了口,呛在喉咙里。
“我想放下,真的。”
他重新进行了一次手术,接好了食指,左手食指因医生精湛的技术和良好的恢复后已变得正常,能够活动弯曲。
林盛开始逼迫他接手公司,每天派人守着他高强度地学习经济知识和商业管理,关他在屋子里将近一年,只有一两天能出去看看别的天色。
进公司早期不被人看好,说他不过靠爹,高中学历,混子一个。后来他的天赋和认真使他在前景设想和商业模式上别出心裁。高瞻远瞩的眼光,使公司转型很好地顺应时代发展。人们才开始刮目相看这个只有高中文凭的男人。
做上总经理花了三年的时间。工作的烦杂充斥了他的头脑,他沉浸于事业的拼搏,三点一线的生活使他麻木、重复地度过这一年又一年。
他没再梦见过那个人。
也不会再抖落她的名字。
后来在异国他乡,他的同事分了他一包草莓酸奶,五个月后,他收购了生产这种酸奶的公司。
他说,酸奶挺好喝的。
再不谈起其他。
偶时憋坏的阴郁焦躁,他便会去打地下拳击,一开始,被打得一拳便眼冒金星、血液暂停,全身僵硬并刺痛着。被站在台上的人嘲讽,骂他不自量力。
他倒在地上,抹去血,眼里滔天巨浪,盯着对方,笑,言辞豪放:“我来这儿,就是来拿第一。”
那人说,夜郎自大。
一个个的挑战,一点点经验的积累,一层层伤疤的覆盖,对自己的残忍训练,与野兽搏斗,倒了再起,血的堆积将他推向王冠,他把战败的人踩在脚下,弯下腰,露出温雅的笑意。
“好可惜。你没我强,也没我狠。”
冠军杯被他扔在角落,得胜让他好强的心得了一点满足,满足退却,心又同往日般,空了。
右臂上花藤的文身是第二天弄上的,他随意选了个图案,越明显越好,不过是在提醒自己不再是十八岁,软弱窝囊的林凉,被人踩在脚下毫无招架。
他现在荣华一身,呼天唤雨。他有时竟会想:
宋轻轻,你后悔去吧。
如果,她回头,他还会不会接纳她。
应该不会了。他低低眸。
湖边的芦苇摇晃,沉黑的夜静谧而安详,他坐在泥土上,望着月亮,吸着烟,火点颤动。
宋轻轻,我有新生活了。
烟头落入水里,像一个句点。
林先生回归了精英生活,八年的时光,该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冰已融化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