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时,女孩不见了。渐渐,他也忘了她的样子。
和父母大概是什么关系?是寄宿还是被投资?林凉觉得有个债,刀在头上等待去还。
想起曾被几个年长的表哥挟去喝酒,说带他这个“正经人”开开眼界。众人在酒欲里纵欢,他藏在角落里沉默地喝水。
“喝水有什么意思?”一个人摇头晃脑地拿走他的水,递过一杯酒……
回到家时有些晚了,阿姨给他开了门,他放了包换了鞋子,准备上楼回到房间。
一脚却蛮力地踢到他的后腰部,弄得他猝不及防地受痛的摔在地上,只能匍匐着抬脸,看着慢慢落入眼帘的一双黑皮鞋。
他苦涩地笑,便撑着双臂,异常艰涩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柔声唤了句:“爸。”
“喝酒了?”林盛不怒而威,站在那儿便似一座山。
沉啊。林凉忍耐着从腰部开始蔓延的疼痛,咬着牙,才缓缓抬了头,扬着笑容说:“爸,有几个表哥邀请,我……”
老子说话,无话不可。儿子未说,却已经错了。
话还没有说完,腹部又中一脚,直踢得他连连退后几步。他的笑容开始龟裂,额角落下几滴冷汗,腹部疼得像有人用刀在绞。
他顺从地低着头,准备听男人的叱骂。
“让你别在外面丢我的脸,听不懂吗?!废物玩意儿!那种地方是你这种人能去的?一天天不好好钻研学业尽想些歪门邪道,养你真不如养猪!中考都没考过温醉清还有脸出去玩?!”
男人越说越气,一个巴掌扇来,少年白嫩的脸,霎时起了一片红色。
“给老子滚回房间看书!别让我知道你干了什么不合规的事!学生没个学生样。我林盛的儿子怎么是你这样?!你多少岁了?!”
什么规矩?
他一下明白了,在父亲心中,他永远只能是个成年人。孩子的弱小、童真、求慰是可耻的、肮脏的。
这个家突然让他冷到手指发抖。
“对不起,爸,我错了。”林凉低声,“我以后只会把心放在学习上。”
他平缓情绪,低头的眼里淡漠如烟,说话的语气里听不出脾气。
“别打了,孩子还要上学,你让同学们还怎么看我们家。”
林凉的母亲从卧室出来,打着哈欠。大抵是客厅的动静打扰到她了,她才不得不尽尽责任似的出来劝说一句,说完又回房了。
“滚。”
林盛怒声道,说完便上楼回房了。
一旁的阿姨习惯性地拿来药酒和棉签,捞起林凉的衣服,为他擦拭上药。
林凉笑着,礼貌而有风度:“谢谢你了,高嫂。”
高嫂只能在心里叹气,她回他:“客气了,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