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家儒的声音里有淡淡的愉悦,语气也比平常放松,“你这样说,好像我平时对你关心不够。”
“对不起。”赵枚赶紧补上去。
淡家儒的声音忽然由放松变成了一贯的清冷,“赵枚,我们已经是夫妻,你不必这样诚惶诚恐,低三下气。”
原来她是终究还是失了分寸。
“逗一逗你而已,生气了?”
“没有。”她闷闷地答,“我还以为你生气。”
“怎么会?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还好。”她微笑起来,“刚才我在阳台上躺着看夕阳,我很喜欢那个躺椅,有阳光的味道,柔软干燥。”
“你喜欢就好。”
她斜倚在沙发上,抬起脚放在茶几上,心情欢快起来,“不知道香港有没有卖?我想要在家里的阳台也摆上一个。”
淡家的规矩一向是先成家,后立业。
结婚之前一起住深水湾祖宅,结婚之后另行置业。
淡家儒结婚前在亦在城中买了一处复式公寓,简单装修过,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装饰。
“不行。”
赵枚没想到他会这么冷然地拒绝。
“那个躺椅,全世界独此一家,是我九岁时候花了一个假期亲手做的,爸爸喜欢的不得了,才空运到一直工作的新西兰。他去世之后,你是第一个有资格享用它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自己一向避讳提及的父母,语气却那么温柔。
他说,你是第一个有资格享用它的人。
她忽然觉得心里一片温暖的柔软。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了么?”他微笑着问,声音异常低柔。
“很高兴。买了很多葡萄籽,绵羊油,cashre围巾,打算回去送朋友。邻居太太很可爱,还给我看她的戒指。”
赵枚的声音雀跃,不见丝毫阴霾。
淡家儒忽然插嘴,带着点严厉,“小玫瑰,难道你没有意识到,从小到大,每次你心情不好却想要隐藏的时候,声音总是特别大么?”
赵枚急急分辨,“心情不好也是之前!”
“之前?”淡家儒的声变得异常温柔,“是我委屈了你。”
“没有。”
“有。”淡家儒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聪明的女人不会再男人看不到的地方掉眼泪,那样的眼泪没有任何价值。”
赵枚苦笑,“那就是我天生愚笨,竟然在你面前创造了那么多价值为0的垃圾产品。”
“不是垃圾,你流泪,我会心疼。”淡家儒最终在挂电话前轻声说。
赵枚挂了电话,脸上犹挂着泪珠,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