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告诉我什么片子。”
赵枚只好答,“《廊桥遗梦》。”
钟心怡满意地听到了她的答案,说,“不是,还有我姐,我姐的男朋友,还有她男朋友的一个朋友。”
一大堆的朋友,赵枚却听出了个大概,“怎么,你姐领着你四人约会?”
钟心怡笑着说,“瞎说什么呢!那个哥哥性格活泼开朗,又会说笑话凑趣,在理工大学念热力学。他还说自己将来就是个烧锅炉的,特别幽默。”
赵枚故意说,“你可是很少用特别这个词呢,一看就知道想着他很久了。”
钟心怡欢快跳脱的声音变轻,“人家都有了学识地位什么都匹配的未婚妻啦,我在他眼里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儿。他毕业了就要结婚了,难道我要付伏低做小?我才不甘心,97回归了,不是倡导我们做新女性么?”
赵枚本来是在开玩笑逗趣,想要驱散看了电影后沉重的心情,声音都比平时高,此刻听了钟心怡的话,忽然像是被什么人点了穴,全身都不能动弹,笑容僵在嘴角,话也说不出了,好像是最最耻辱的一面被拉扯出来,摊开在阳光下,让世人看着,笑着,嘲讽着。
钟心怡见她忽然没有了声,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赵枚,你怎么了?”
赵枚这才发现自己做了回金庸武侠里面被点了穴的无名小卒,当了半天的木头,忙说,“我没什么事儿,我家里人回来了,我得挂电话。”
这话本来是搪塞钟心怡的,可是刚放下电话,赵枚就听见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她急着去门口看看是谁,电话本来被抱在她怀里,放回去的时候忘了整理好拖长的线,被线一绊,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力,忍不住轻乎一声,膝盖重重地撞上了刚硬的茶几脚。
她痛得倒抽一口气。
灯的开关被按下去的声音传来,幸好按一次开的是大灯旁边的一周蓝色小灯。
幽暗的灯光里,淡家儒静静地站在门口,一张清隽的脸平添了几分冷意,鼻梁上的暗蓝光影,让注视着她的目光格外幽深冷峭。
他刚想要把大灯打开,赵枚急忙忍着疼,喊,“不要!”
淡家儒皱着眉,低沉着嗓子问:“怎么了?”
赵枚低声说:“没什么,不小心碰到茶几了而已。”
淡家儒啪的一声打开了灯,赵枚条件反射一样闭上眼睛。
淡家儒看着她,眼睛肿的像核桃不说,身体在沙发和茶几之间蜷成一团,头快要埋到胸口。
他嘲讽一笑,“我不在家,你就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赵枚只恨不得自己能瞬间移动,从他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