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乱乱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本来就晕晕沉沉的脑子几乎无法思考,就这样呆呆得看着因彻夜发烧而脸颊红彤彤的小小君。
直到突然一阵眼睛发黑,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呼吸,就这样一直憋着!连忙喘了口气,温煦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眨眨眼睛,看着同样因受到惊吓而呆若木鸡的小孩子,想摸摸他的额头,却发现被压了一晚的胳膊早就失去知觉,集体罢工了。没有手,还有别的啊~
温煦低头把脸凑到小小君的额头上,用脸颊蹭蹭,自言自语道:“还有些热,不过比昨晚好多了。”
小小君呆呆得任温煦测完了体温,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人是谁。
温煦温和地笑笑,开口问道:“小曦,还难受吗?”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叫小曦吧。
小小君一阵迷惑,终于清醒过来,眼睛里一丝惧怕一闪而过,温煦看得明白,抬起终于可以动弹的右手,摸摸他的头顶。“小曦,那天是大哥不好。对不起。”
“大哥……?”小小君的声音充满疑惑。
温煦看着仍然有些呆呆的小小君,一张熟悉的脸烧得红彤彤的,嘴唇由于缺水而干裂了,整个人像是一根被烤蔫了的小黄瓜,可怜兮兮的。
同情心立刻泛滥成灾。
想以前都是小君照顾自己,饿了给自己买便当,冷了提醒自己加衣服,自己实在欠她太多。而现在这个酷似小君的孩子这么无助,这么可怜,自己怎么能扔下他不管。
那就让我好好照顾你吧。温煦在心中暗暗发誓。
看小孩子干裂的唇,温煦拍拍弟弟的头。“小曦渴不渴?哥哥给你倒水好不好?”
小曦还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但似乎却是是渴极了,听温煦这么一问,立刻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还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
好可爱~
温煦如是想。
弟弟是玩物
照料完弟弟之后,温煦在打算回屋的时候,发现自己迷路了。
这本来很正常,温煦本人在前世就是个大路痴,来得时候又是夜里摸黑跟着依人来的,自然也没留意记路,何况这是他在伤好后第一次离开自己的院子,不记得也是人之常情。
非常不幸,居然在院子的长廊里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
温煦欲哭无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貌似很不好搞定,明明和自己前世的年龄一般大小,而自己却不得不叫他‘父亲’的人。
站在墙角磨磨蹭蹭磨磨蹭蹭,就是不愿意走上前去,心里默默叨念:别理我别理我别理我……可惜事实证明,温煦的祈祷从来没有被上帝采纳过,那个‘爹’若有所思得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让自己想装蒜都装不下去。
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温煦还是勇敢地几步走到男子面前,低头行礼。“爹,孩儿给父亲请安。”
男子挑挑眉,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盯着自己儿子的头顶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自己的宠物自己管好,不要玩儿死了就好。”
宠物?玩死?
抬头想看看那男子的表情,却只看见他离去的背影。
温煦皱眉,如果没猜错的话,刚才他说的宠物,是自己的弟弟吧。
……
不过,当务之急,是怎么回到自己的院子去吧!东绕西绕,左突右进,绕了半天,凭着对食物的直觉,居然让温煦摸到厨房的位置,正好碰上早上来取早餐的依人。
看着依人疑惑的表情,温煦只好摸摸鼻子,抱怨怎么这么晚都没有拿早饭过来自己实在太饿了所以早上出来看厨房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借口很烂,不过幸好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便是行为乖张,依人也不敢多问,只口口声声说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
大摇大摆地跟着依人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边吃早点,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起自己生病这几日,是谁在照顾小少爷。
依人无限哀伤得开始唠叨,话题一打开便收不住。“自从曦少爷的娘去世之后,下人们便越来越肆无忌惮。平日里克扣主子的月钱,偷吃主子的膳食也就罢了,这场居然连给曦少爷熬药的钱也扣下了,大夫虽然开了退热的药方,但丫头奴才们只捡那最次的药抓,所以才拖了那么久都不见起色,反而越发重了。”
“我爹都不管管这些下人的吗?”一直弄不明白这个问题。
“少爷不记得了吗?府主向来不管府里的琐事,一直以来,都是夫人说了算的。平日里,府主说只要不玩得太过分,便随少爷去玩的。”语气中隐约透出些不满。
府主?这个称位有点意思,而且那个男人的行事风格……还真是颇为无常。温煦皱眉思考了一阵。“但昨日我听……爹的口气,似乎颇为关心我弟弟啊?还连我都骂了。”
依人犹豫了半晌,还是忸忸怩怩得说:“那是因为这次少爷……实在是过分了,两位小主子都伤了,况且当时夫人在场。再说了,府主的心思,我们做下人的怎么会知道……”
温煦点点头,也是。虽然只见过那个男人两次,不过两次给人的感觉差异很大,若真说起来,刚才碰见的那次似乎更真实一点。不过看起来,这个‘爹’并不真的在意自己那个弟弟,似乎还默许自己去折磨他,前提是只要留他一口气就好。
摇摇头,为眼前的复杂环境再叹一口气。眼前也不方便多问,温煦抬头对依人吩咐到:“你拿我的月钱去给曦少爷买点好药来,今天你就去照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