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走回为首那人面前,笑着看他。
这三人其他两人武功不足为惧,只是一般死士,擅长隐蔽行踪,或者同归于尽一类的打法,所以只要他们不敢伤自己,那么便只是小菜一碟。唯一比较难对付的是为首这人,也因此才在第一时间趁他不备先把他放倒。
为首的灰衣人一副‘任务没完成,打算自杀谢罪’的样子,温煦看着有趣,道:“你不用自责,并不是你学艺不精,只是我利用你不把我当做敌人防备这一点而已。何况业有所长,你擅长的未必是我擅长的,如果真打起来,我不见得会占便宜。”
那人露出疑惑得表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温煦这是在安慰他吗?想是他被逆天府收养以来,从小到大,无数次的搏杀比试,如果胜了,也只是意味着可以继续活着参加下一次任务而已,如果输了,轻则因学艺不精受到责罚,重则……便是丢掉性命吧。有何曾有人会这样和颜悦色的告诉自己,不是你的责任,不要自责。
灰衣人抖抖嘴唇,吐出两个字:“学艺不精,论罪当死。”
温煦扁扁嘴,这个有些算得上是‘不正经’的表情看得在场躺着地上的三人一愣,定力不足的那人脸上顿时出现了可疑的红褐色。
“榆木脑袋,随便你们吧。”温煦哈哈一笑,在灰衣人身上一搜,果然搜出两枚红丸来,正是逆天府历来用于联络的密香,只有服食过药引的人才闻得见,温煦将药物揣进怀里,低头对灰衣人道:
“给你们指条明路,你们穴道解开了赶快启程去找你们的主子吧,应该不会被整得太惨。”
说罢轻身一纵,便在逆天府参天大树中失了踪影。
……
几日之后,皇城墙根上。
温煦十分苦闷的躲在暗处,这几日他连夜赶路,也没能追上白曦,赶到皇都也不敢这么冒然往皇宫里跑,怕自己和白曦错过了,只能夜夜跑到皇城墙上蹲点,心中苦不堪言。
想想他比自己早出发了大半日,大概两日日之前就已经到过这里来了。此刻看起来宫内倒是很平静,根据自己过去三年的经验,似乎守备的数目并没有增加或者减少,一切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如果没有失手,这会儿也该出来了,如果被发现了行踪躲在宫里某个角落里等待时机,那么现在宫里正应该大肆搜捕才对;如果是失手被擒……
‘还得我去救他?!’温煦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自己这倒霉催的,躲来躲去,就是躲不过去。
无论如何,白曦会自己闯宫应该是为了帮自己打探长公主的消息,那么按照这个思路来说,恩恩,不过,白曦知道长公主的住处吗?
一个问号划过……这个白痴!
温煦气馁了,算了,该咋办咋办吧,温煦定了定心神,潜入夜色中。
……
所谓帝王
认真算来当今圣上也算是个颇得百信爱戴的有道明君,勤政爱民,称得上勤勉,正如此刻他仍然恪尽职守着一个上位者的职责,正坐在案前看奏折。整个寝宫里也异常安静,啸天易喜静,因此下朝之后通常会只留下沏茶和掌灯的宫女侍候着,而将其余侍女屏退,门外只留侍卫守门,当然暗卫不算在内。
窗外一声轻响,啸天易嘴角扬起一丝不明的笑意,声音犹如往常一般,淡淡问道:“何事?”
“回皇上,属下将白公子带来了。”
白公子自然指的是温煦,温煦离开逆天府来,恢复了自己前世本名在江湖上纵横驰骋,但是这些个逆天府或者皇帝身边知道他身份的人,仍然把他视为逆天府白家大公子,那个弃子,因此私下里一直称呼他为白公子,温煦也懒得解释,反正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
啸天易沉吟片刻,吩咐道:“让他进来。”
须臾一个白衣青年便推门走了进来,正是悄悄潜入皇宫长公主府,结果被守株待兔的锦衣卫直接包抄了,温煦本来就疑心这是个圈套,因此在明白自己处境之后,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便仍由他们将自己搜走了武器,带到了承恩殿来,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寝宫里来。
进门时,温煦还暗自嘲笑自己,‘这次总算是堂堂正正从正门进来,用不着飞檐走壁翻窗户了。’刚进门,一抬头,便看到帝王面前书案上约莫有二尺高的奏章呈情,目测一下,差不多是高考复习题各科加在一起的厚度……这真的只是一天的量?
温煦仍对着那一摞课本厚度的奏折发呆,啸天易抬眼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他本是极为出色的男子,虚长温煦几岁,年纪轻轻便为人间至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手掌握着人世间日月星辰的运作,又处在双十年华,正是雄心勃勃意气风发的时候,一扬眉一抬眼都是气势逼人。即便只是雍容的一笑,也能将周围的内侍宫女吓得腿软。
温煦许是心理有鬼,被这一眼看得一丝冷汗滑下后背,但也只能面上装作无事一般,打了个招呼:“皇上。”
啸天易将笑容隐去,重新埋头看着手里的奏折,冷冷道:“你胆子可是不小。”
天子惜字如金,但温煦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自己潜回宫里直接去了长公主府,而不是如同往常一般先来承恩殿复命一事,连忙解释道:“皇上息怒,只怪我收到母亲生病的消息一时心急失了分寸,”说罢竟然单膝跪在地上,抱拳道:“请皇上恕罪。”
啸天易将奏章放下,微微往后靠着椅背上,懒洋洋的眯起凤目,嘴角微微翘着,道:“你何时这等有礼了,过来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