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立即扑上去捶打哥哥:“八哥你欺负我,哪有这样说弟弟的?”
兄弟二人厮打消食完毕,胤禟跳起来喝茶,末了问:“八哥你怎么反倒瘦了?刚刚摸着骨头都数得清,这几日总见你茶饭不思,有心事?”
胤禩正在整理衣袍的手微微顿住,继而轻叹一口气,半真半假道:“只是忧心太子那边与大哥之间……恐怕会波及你我。这次回京,怕是不得安生了。”
胤禟闻言也是一默,半晌幽幽道:“看来四哥是个怕事的,早早躲了。”
胤禩一噎。
胤禟毫无所觉继续背人说坏话:“弟弟看四哥可不像八哥你说的是被你臊了面皮,他是早就算准了京中要出大事,出去避祸啦。说起来这个四哥早年起就事事能得先机,想不到如今有麻烦也不先知会咱们,怕是要离心了去。”
胤禩转回神正巧听见“离心”二字,心头一颤。
早年一幕幕似假非真的过节扶持迎面扑来,最后定格在哥哥面容眉尾一段赭红的痕迹上。
胤禩一声叹息压过胤禟絮絮叨叨的抱怨:“别冤枉人,四哥回来时嘱咐过我不可锋芒尽露。他不愿卷入事端,难得是错?纵使参透先机,也要有人肯听才作数的。”
胤禟脸一红,想起这几日老呱噪着皇父不公,要替八哥出头一事,可不正应了“锋芒尽露”四个字。
于是连忙反省。
……
转眼到京,各个阿哥各自回宫各找各妈。
宜妃搂着儿子连掐几把肉,才笑哈哈地张罗着让奴才去炖一盅黑灵芝来给九阿哥剐油去膘。
良嫔宫里正相反,早已煨好一锅烂烂的果子狸人参汤,给儿子养身子贴秋膘。
直到这时,随驾诸人才知道皇帝紧急回銮的真实原因。
一是西藏第巴派遣使者,向朝廷奏报,喇嘛早已亡故;二是毓庆宫再出事端,太子鞭打奉恩将军海善,使其遍体鳞伤滚落尘土中,宗室脸面蒙尘,怨声载道。
海善是恭亲王常宁第三子,皇帝不可能为了一个太子得罪所有宗室,必须该安抚的安抚,该惩戒的……找人代受。
十月初五日,康熙谕内务府处死曾于太子处的膳房人花喇、哈哈珠子德住、茶房人雅头,罪名是行径“甚属悖乱”。膳房人额楚圈禁家中。
对于宗室的安抚自是抚慰赏赐,将太子德行有亏归于奴才挑唆不知事,命太子亲自上门探视海善作结。
宗室对这样的结局当然不满在心,但碍于刚刚结束的昭莫多之战让皇帝天威不容撼动。总不能为了这样一件小事触皇帝霉头,只能暂且忍耐,留待日后图谋。
……
康熙三十五年的冬至很快到来,整个京城都忙碌着年节庆典。
这是一个大好的年景,混乱五年的北方草原终于彻底平定,同噶尔丹眉来眼去出谋划策的假达|赖第巴也被朝廷揭发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