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北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老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不干脆了,是想让我找找门路吧,这我得想想,找认识的人探探。”不论皮毛还是人参都不是普通人能插手的买卖,里面的周转需要的银钱都不是小数目,过去的老邱哪有资格接触,不过他常替人跑腿,倒也认识一些以往的主顾。
老邱又说:“你之前在洼子沟是不是就打上了这些主意?”
徐北老实交待:“是有那么点想法,但也是为以后打算的,那时可没想到会有去南边的机会,所以现在想法不一样了,我想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去洼子沟一趟,不过不是收他们的货而是帮他们卖货,算是跑个腿。”现在徐北是本着交好那些人的念头给一些好处的,毕竟只是占用一些空间而已,并不需要自己花费太多心力,又能结交到一些能人异士,何乐而不为。
“你小子,行啊,时间足够的话我们就跑一趟,他们手里的确攒了些货。”老邱知道自己误会徐北了,没想到徐北是一点没想赚他们的钱而是纯粹帮他们的忙。
“老邱,你要信我的话也尽量多筹点银钱投入进来,这一趟下来肯定能赚上不少。”徐北提醒道,他这种行为应该叫办差兼挟带私物吧,四公子那边的铺子买卖和自己的银钱他是分得很清楚的,在办好四公子的差事的时候当然也要尽可能地扩大自己的资产。
老邱眼睛一亮,他怎就没想到,徐北这小子不仅有生意头脑还够义气,当下也没有推辞就赶紧出了门,去筹钱和打探货物渠道,对他来说,能够攒下些银钱为家里添上几亩良田就非常满意了。
两人都忙得很,徐北自己则要康县府城两头跑,店铺的事也不是交给了掌柜的就可以甩手不问的,还有店里铺货的问题。
粮店的新掌柜是汪管事介绍过来的身家清白的钱掌柜,看着年轻的东家显然觉得有些不可靠,带着自己的问题过来请教东家:“东家,小的去打探过行情,现在的粮价普通偏高,这时候开粮食铺子真的没问题吗?”要知道他在看到铺子里没有一颗粮食时脸色难看之极了,东家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难道是银子多得想扔水里玩?明摆着是亏本的买卖,他想着是不是劝东家另改别的买卖,毕竟东家开出的工钱比别的铺子要高上一些,他还是想好好干下去的。
“没事,”徐北穿着粗布衣裳却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钱掌柜只管去寻货源,甭管多高的价格都拿下来,尽着账上的银钱使,就算亏了本也有我担着呢。”
钱掌柜的脸色更青了,东家到底懂不懂做生意,要是最后铺子亏本倒闭了,他这个做掌柜的也不会有好名声,再去找另一个下家可就难了。可他跟东家是签了契的,东家的吩咐他不能不做,看着账面上的一千两银子,钱掌柜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
徐北打着哈哈只当没看到钱掌柜铁青的脸色,勉强把目光从账本上挪开,一千两银子啊,好在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没将蠢蠢欲动的手伸到公账上。他其实很想告诉钱掌柜,就算把账面上的一千两银子都亏了也没关系的,反正那也不是他的银子,真的。
敲敲打打,两家店铺终于开张了,在北街的坊市中产生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钱掌柜的脸色更加阴沉,几乎可以滴出墨汁来,他千辛万苦高价买来的粮食,东家居然让他以略低于其他铺子的价格出售,让他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现在,他连对徐北表面上的敬意都没有了,打定主意等契约一到期就另寻门路,哪怕改行也不能再留在这样的东家身边了,现在他倒是羡慕杂货铺的孙掌柜,明明都是在同一个东家手下做事的,怎么境遇相差如此之大。
钱掌柜不满意,徐北倒对他满意得很,心说汪管事找来的人也挺有能耐的,在这样的情况居然还能弄到一批粮食,将粮店运转起来,要知道他都准备在钱掌柜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拿张大哥的令牌到河运上,让张大哥的人帮忙先弄些粮食过来应应急。
老邱过来找徐北,看到钱掌柜对他的态度,将他拉到铺子外面笑道:“你小子可真够为难人家钱掌柜了,没看到他背后盯着你的眼神快喷火了,估计他再这么干下去都要少活几年了。”
“老邱你就别幸灾乐祸的了,快说人找到没有,得赶紧把我们的货弄到手才能定心。”徐北催促道。
老邱忍着笑说:“我找了两个货商,就是过来带你去看货的,走,走,赶紧过去,迟了好货可就被别人挑走了。”
路上老邱跟徐北说了这两家货商的情况,其中一个是他的老主顾,他也没想到会再碰上这个老主顾,以前,他还帮过这人一点小忙,否则人家也看不上老邱的这点小生意,一两百两银子的生意还真不被人看在眼里:“这人叫牛大富,手里有一个车队专往西北方向跑的,听说以前有门路和草原上的部落做生意,可后来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差点连小命都没保住,车队也大大缩水了,现在的生意也没以前做得那么大了。”
不过就算如此,手里掌握的货也不是徐北他们可以小瞧的,“当年我跟着他们的车队跑,路上接到消息说有批人在前面等着他们,你也知道,我就一个认路的本事,别的都不在行,所以我帮他避开了前面拦路的人,路上虽然多花了些时间,可也保下了那批货,嘿嘿,那次这牛大富给的工钱也不少,拿回去后给家里婆娘盖了三间青砖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