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银行时,殷凤娇打来电话,哭着说要庭审,那人的侄子又来要钱,她实在没有,赶也赶不走,可怎么好?
她只能又进去取钱,顺便拦了辆出租车。
两天没见,殷凤娇整个人都塌下去,正在小区门口等她,还没等说话,眼泪又出来,脸也像老了十岁,头发都白了几撮。
蒋南看着她,低声说:“妈,这次事情处理好之后,你就跟他离婚,我们两个过。”
殷凤娇的哭声硬生生顿住,她眼里夹着泪,委屈地说:“好好的说什么离婚啊,我们都不离。”
蒋南沉默地看她,记忆里的强势母亲是什么时候变成恋爱脑了呢?还是她所有的强势只在她面前展现。
又给了那人一万块,送走后,蒋南坐在沙发上,看着殷凤娇拿拖布擦地。
“你的钱都被张叔投进去了,你都不恨他啊。”
殷凤娇轻笑,叹气说:“恨什么啊,都这把年纪了,再说了,我也有错。”
她直起腰,无奈又沧桑,“你那个年龄不懂,到我这岁数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了,互相依靠吧。”
蒋南头靠在沙发枕,觉得荒唐至极,这个陌生的女人真是她妈么?
那个严厉的,对她要求甚高的,得理不饶人的中年妇女,竟然说出这种不像她的话。
“我觉得不好,张叔不靠谱,这次就算出来也要赔一大笔钱,你前半生那么辛苦,后半生没必要为了他这样。”
蒋南幽幽地说着,全然没注意殷凤娇越来越下沉的脸。
她把拖布扔到一边,冷声说:“你还是过好的自己的日子吧,我叮嘱你的千万句你都没当回事,怎么还来指点我了。”
“我过得还行。”
“孩子都怀不上,白瞎了我费心淘来的药。”
蒋南忽然笑出来,看来殷凤娇没变,只是对人两种态度罢了。
而她作为亲生女儿,忽然觉得自己太不幸了。
可醒悟的又太晚,眼下身陷囹圄,走钢索般的婚姻尾声,她自顾不暇。
回到陶家老宅,室内安静,佣人沉默地走出来,垂眼说太太出门了。
蒋南认出她就是那晚给她送衣服出来的人。
她从包里掏出一千块钱,塞进那女人手里,“对不起,你女儿的衣服被我落在那个家了,这钱是感谢你的,必须收下。”
女佣脸色赧然,眼神慌乱,到底是没抗拒,把钱塞进兜里。
见蒋南要进屋,她忙说:“太太接到电话,听着像少爷受伤了,在医院。”
她说完就走了,蒋南赶紧拿手机,发现关机了。
匆匆上楼充电,又洗了把脸,喘息的空档,给陶思远拨电话。
接连三次都无人接听,蒋南思索,平时去医院也都固定的那两家,直接找到医院电话,打通后,得知陶思远在惠明路那家私营医院里。
她扎好头发,下楼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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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她的生活好像按下快进键,像仓鼠被放进转轮跑,累到吐血。
蒋南在医院前台问病房号,得知在三楼最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