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深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多少有些不悦。
江彬骗他,不承认舒医生就是舒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对自己性向的不自信,这样的态度,显然不是刘建深所期望的。
“哦……是这样,那改天让张邈约出来见见?”
“啊?”江彬有些反应不过来。
刘建深叹一口气,十分敬业地扮演着体恤下属亲友的角色:“毅荣难得对一个人那么上心,既然张邈认识,不如撮合一下。”
江彬霎时汗如雨下:
“不、不用了老板,那位是明确拒绝的,事已成定局,您不必……”
刘建深摆了摆手:
“这事不用你操心,我难得管一次闲事,你照顾好蒋毅荣就是,记得保密。”
此事的江彬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他要上哪儿找位女医生与张邈串通好了骗这位火眼金睛的大老板啊?
搞基会员
江彬被刘建深送回去的一路都很忧愁,抱着保温桶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进去发现蒋毅荣依旧睡着,只身子蜷着眉头皱着,不知是身上仍难受还是被梦魇纠缠无法脱身。
江彬很是心疼,坐在床边探了探蒋毅荣额头,幸好没有发烧。
从前何鉴刚离开的时候,江彬要比蒋毅荣如今的状态糟糕得多,不言不语地缩在角落里闷着。那时候十分懒散的刚和江彬住一块儿的蒋毅荣默默承担了所有家务,还学着煲了个十全大补汤,害江彬“顺畅”了好几天,确实是用身体上的疼痛稍稍缓解了心灵上的疼痛……
蒋毅荣见江彬如此很是内疚,痛定思痛,又不知从哪儿搞来几支老山参,隔三差五地给江彬炖鸡吃。当然,鸡还要活杀,蒋毅荣嫌弃外头杀得不干净,偶尔自己磨了刀上阵。那一段日子里,江彬的苦闷常常伴着一股鸡腥气,偶尔起夜还会踩到死不瞑目怒目圆睁的鸡头之类。
不过有个同居密友这么为自己忙乎,还不快些从负面情绪中走出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江彬在泻得脱水的情况下,顽强地开始承担家务,且在师姐的帮助下找到了服务中心的工作开始实习。
人一忙起来,便无暇总盯着那些事反反复复地想,江彬勤勤恳恳并冒冒失失地朝九晚五,也便渐渐缓过神来。
然而如今情形反一反,江彬却有些无所适从。原本听说那些平时不温不火的老好人发起脾气来最是无法消受,现在才知道,像蒋毅荣这般平日里嘻嘻哈哈不着边的真的灰暗起来也是很难自愈的。
江彬替蒋毅荣掖紧被角,想着该怎么让蒋毅荣从这打击中振作起来。是避开此事不谈,让蒋毅荣多出去散散心分散一下注意力,还是干脆把事情血琳琳地再剖析一遍,让蒋毅荣宣泄完情绪后慢慢接受这个事实?江彬绞尽脑汁地想,可始终没想出个结果,明早还得早起,只好先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被闹钟叫起,江彬发现蒋毅荣早醒了,睁着眼对着天花板发呆。江彬心下一紧,忙过去替他披上外套问他感觉如何。
蒋毅荣被江彬唤了两声才慢慢将视线转向他,江彬眼看着蒋毅荣的眼中随着记忆的涌入渐渐恢清明也渐渐苦涩,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