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正跟他说着什么,他侧着脑袋听,眉眼冷峻。过了半个小时以后,编导和医生继续走了,临走之前,他们还顺便把地上的血迹给拖干净了。落嘉眼看着傅司年还要往厨房里走,他问:“你还要做饭吗?我们让酒店送过来吧。”傅司年:“快好了。”“没必要,司年。”许落嘉说,“这样做没有意义,放下吧,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傅司年的后背僵硬片刻,他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不用你管我。”落嘉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跟着他进了厨房,鱼已经煎好了,还炒了一个青菜,旁边煎着一碟豆腐和一盆鸡蛋。看起来不太美妙,鱼的一面已经完全焦了,上面放着的姜片乱七八糟的,厚薄不一,横在鱼肉上面。青菜应该放得太多油了,上面泡着厚厚的一层油花,而且应该是没有洗锅,青菜上面竟然冒着鱼腥味。豆腐已经完全细碎,像被揉烂的碎纸一样,散在盆子里,毫无食欲,就连最简单的煎鸡蛋,也是乌黑一片,不知道是酱油放多了还是焦了,反正吃下去刚刚的医生应该要马上回头的程度。“试试。”傅司年说,手背上的刀伤还在隐隐作痛。出于礼貌,落嘉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鱼。傅司年看着他,浑身的冰冷退却,眼神难得带着一点羞涩和期待,低头问许落嘉:“好吃吗,应该好吃的吧。”落嘉面无表情地咀嚼了几下,把鱼吐在纸巾上,真诚地说:“对不起,司年,我能把他倒了吗?”傅司年:“……”他拿过落嘉手里的筷子,低头挑了一下鱼肉,发现弄不下来,换个地方戳,终于夹了一片,吃到嘴巴里。傅司年的嘴巴动了两下,接受来自于落嘉的不可置信的眼光,喉咙滚动两下,吞了下去。落嘉:“吞了?鱼鳞都没刮干净,还好吗?”“挺好吃的。”傅司年说。落嘉说:“不要嘴硬了司年,鱼没有蒸熟,鱼鳞没刮干净,腌制根本没入味,带着腥…”“那以后你教我。”两个人安静了一会,落嘉笑笑,说:“不了。我说过了,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只要你想吃饭,会有人多人争着给你做的,自己不会也可以。”“那如果我就想吃你做的呢。”落嘉的心情没有半分微澜,将那盘鱼递给傅司年,叹了一口气,说:“我不会再上当了,司年。”“学聪明了啊。”傅司年轻笑着说,“骗不到你了,怎么办…呢。”最后还是打电话给酒店,让他们送了午饭过来。至于傅司年做的饭,全部都被倒进了垃圾桶,他自己亲手处理的。落嘉就在一旁看着,目光微茫,想起了那些被迫倒掉的,无人理会的饭菜,当初处理的时候心都在流血,不是恨,不是愤怒,只是一种无穷的悲哀,对自己,也对这段感情。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从头到尾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伤心,至于对方,那是什么情绪也没有的。因为不在乎。就像他现在这样,不在乎,就感觉不到傅司年的情绪。只见他从头到尾都是冷着脸,扶着厨余桶边缘,另一只手用力地敲着桶,把食物全部都倒下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变成一团恶心的厨余垃圾。然后他把脏的盘子放进洗手池里,洗干净身上的手,对落嘉说:“吃饭吧。”落嘉盯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瞳孔一如既往地寂静漆黑,可是仿佛因为吞噬了太多东西,蕴含了太多情绪,最终才化成一片浓墨的黑。傅司年扔掉身上的围裙,把那袋垃圾绑起来,说:“我再也不会做饭了。”落嘉笑笑,这也很正常,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像他一样,被拒绝被讨厌无数次,还有勇气爬起来,坚定地往下走。傅司年是天之骄子,他受不了的。吃饭的时候,傅司年像以往一样安静冷漠,但是吃得很少,菜几乎没有怎么动,吃完以后,他站起身:“下午去家居广场逛一下,任务。”说完,傅司年就回房间,关上门,打开手机软件。手机页面上清楚地显示着是橙色tb,搜索关键词是家常菜谱,新手做饭菜谱,避免炸|厨房大全。他并不是要买,就是观察一下,了解一下,增加生活体验,是工作需要。……下午三四点左右,两个人出门,傅司年依旧戴着一顶鸭舌帽和口罩,帽子的檐几乎盖住了整张脸。他穿一件黑白t-shirt,牛仔裤显得他的腿挺直且修长。落嘉没戴帽子和口罩,穿了也是简单的牛仔裤和白t。两个人走在路上,看起来倒是很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