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条长长的走廊,可以从这里看见,这样的走廊不止一条,而是均匀地分布在这一层。而每条走廊的两边则是被魔法锁所紧紧禁锢的监狱,而那种奇怪的混杂味道则是从其中传了出来。啪嗒。余鱼的脚踩在了地面上,发出了粘稠液体溅响的声音,一股隐藏在刺鼻气味之中的血腥味席卷了余鱼的鼻翼。他看去,走廊上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甚至仔细去听,还有血液滴落的声音。在两侧监狱的地方,还有无数的镣铐和刑具,血迹斑斑,无声地揭露着恐怖的现实。“这是……”余鱼眸子之中那玩到游戏的兴奋缓和下来,慢慢地朝前走去。许是听见了脚步声,监狱之中发出来参差不齐地铁链声,没有怒吼,没有控诉,只有依旧平静的走廊和一个个怯弱地躲避在角落里的残躯。余鱼朝着监狱之中看去,一个佝偻的身影缩在角落里,只露出了已经被剔去血肉的白骨脊柱,那身子还在瑟瑟发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那个身影发出了害怕到颤抖的声音:“不,不要折磨我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没有同伴……求求你……肃空我吧。”他的声音可怜又悲切,整个身子上没有一处完整的血肉,那些伤痕让余鱼感受到了许多不同魔法的痕迹。很难想象他究竟受到了什么折磨。余鱼快步向前,迅速地扫视着一个又一个监狱,里边的绪怪们几乎都是惨不忍睹,虽然形式不同,但是很明显,他们都在这里经受了非人的折磨。血迹,呓语,锁链,监狱,爬行的满目疮痍,禁锢的精神和肉体。这就是法师塔的第十八层。人间炼狱。余鱼看着这副场景,觉得凄惨的同时也将愤怒填满了胸腔,他觉得绪怪和绪者之间的战斗是正常的,合理的,规则所驱使的。肮脏的战斗手段也是可以的,恶心的战术也是合理的,唯独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施虐,是他绝不能忍受的。这已经脱离了游戏的范畴了。这是一场无人道的单方面暴行。“看见了吧。”瑞清挽住余鱼的手,轻轻地拍着余鱼的肩膀,她理解这一幕对于余鱼的冲击力。“所以我从来没有救他们出去的想法,不只因为他们本就是入侵我们世界的绪怪,还因为……肃空他们本就是赐予他们的解脱。”“我知道了。”余鱼回头,看着自己走过的长长走廊以及脚下的斑驳血迹,长长地舒了口气,“肃空他们……就行了吧。”“是的。”得到了瑞清肯定的回复,余鱼重新把视线投射在了无数的监狱之中,那里藏着最深的罪孽。“清清。”“怎么了?”“我以前一直觉得被肃空注定是一件坏事,毕竟遗忘属于自己的经历这种事情本身就可以用一句悲剧来总结。”余鱼的语气有些低沉,他微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的,肃空这种遗忘,似乎也能做一些好事?比如让他们遗忘这一切,送他们回家。对了。……肃空他们之后,他们的身体状态……”“会复原的,只是会损失一段额外的忆值,这是入侵失败的代价。”瑞清站在余鱼的身边,眸子紧紧看着他,迅速回答道,就像是……知道余鱼会这样问一样。“知道了,这么看,这绪争游戏的争斗,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余鱼伸出手中的余卿,一重重火红的魔法阵在剑身上朝着外边扩散构造,无数的火球在他的剑尖之上跳跃着,疯狂升高着周围的温度。火红的光芒扭曲着视线,余鱼看着那些在黑暗之中的凄惨,不由得微微把剑尖抬高了些。整个十八层变得一片火红,而那群被关押着的绪怪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纷纷从监狱之中探出头来,看向余鱼。他们的目光之中没有对失败的遗憾,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一种解脱和对自由的向往。他们都已经忘记自己在这里被困住,被折磨了多久了,他们只想要……回家。“去。”余鱼握紧余卿,手淡淡一挥,无数的火球以他为圆心四散而去,精准地击碎每一个囚笼的魔法锁,顺带着将整个监狱焚烧一空。无数的肉体在火焰之中消散,化作飞灰,无数结晶崩碎,属于他们的忆值在尽皆汇聚在了余鱼身上。没有惨叫声。没有求饶声。没有诅咒声。这场屠杀没有屠杀应该有的样子,反倒像是一场救赎。每一个绪怪都在静静地接受着属于自己的肃空。余卿在空中画出了一个优美的法阵,其中所隐含的意义是暴虐,是愤怒,是……爆裂。“瑞鱼大人。”“可以吗?”“可以。”余鱼点头,对着整个十八层挥舞而去,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像是吃到了最美味的养料一般,燃烧得更加迅猛,紧接着……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轰轰轰!!!恐怖的爆炸声一连串响起,整个十八层开始崩塌,毁灭,整个法师塔开始摇晃,碎裂。作为最顶层的二十一层由于十八层的崩塌也开始摇摇欲坠,落石开始朝着周围倾泻。余鱼朝着过道缓缓退去,把黑色斗篷的兜帽笼罩在自己的脑袋上,然后走在了开始崩塌的楼梯上边,一点点向上。他的眸子冰冷,饱含杀意。“瑞鱼大人,你还要向上吗?”“嗯。”余鱼低头看着瑞清拉着自己的手,默默点头,“我要去……打游戏哪有不杀掉boss就算通关的?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余鱼轻轻按下了瑞清的手,拍拍她的肩膀,整个人变得冷漠无比,看向头顶上那层天花板。瑞清看着余鱼,温柔说道:“我也去……”“没必要,我要一命通关。”余鱼挽了个剑花,把余卿背在自己的背后,说道,“清清,我想试试,没有开挂的情况下通关的感觉,因为……我真的很生气。……你说得对,这群法师老爷确实不在乎其他人的一切,能这样折磨绪怪的人……很难想象会怎么对待世界的原住民。我所接受的教育……不能让我对着一切袖手旁观。”他踏上台阶,没有去十九层,也没有再收刮任何东西,而是直接飞速朝着顶层奔去。瑞清站在原地,视线却已然透过墙壁看清了余鱼的身影。她能感受到余鱼的愤怒。她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清冷。她久违地再次感受到了……余鱼身上的杀意。“余鱼……好凶。”:()我有妄想症,但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