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凌眠开口,一个中年庄稼汉模样的壮汉甩动葎草鞭,闪电般抽来。
凌眠是个没魂力的素人,哪里接得住这招?只是下意识用手臂一挡,连衣服带肉,活生生撕下一溜肉来,顿时血流如注。
可几乎是在凌眠受伤的同时,一支木箭以更快的速度射来,洞穿了壮汉的手臂。
壮汉痛苦地大叫着,在雪地上打起滚来。
“看吧,你要是听我说两句,什么事都不会有。”同样受伤的凌眠,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是抓一把雪按在伤口上,暂时止了血。
姜舍冷笑道:“敢跟我在林子里跟我放冷箭?不知道我是什么魂师吗?”说着,向叶醒所在的树梢一指。
于是那棵树上的松枝动了起来,像一柄柄利剑朝叶醒刺去。
叶醒连忙躲开,落到另一棵树上,可同样的危险情况再次发生。
“明明角蛮罪大恶极。”眼看着叶醒就要死在松枝的刺击之下,凌眠只是慢吞吞、轻飘飘地说道:
“你们为什么还上赶着给他陪葬?”
“你胡说!”须张站出来喝道:“无稽之谈!妖言惑众!”
凌眠笑道:“灵狗将至,你们却把时间浪费到杀角蛮身上,白白错过逃生的机会,不是给他陪葬又是什么?”
姜舍却被这话吸引,暂时放弃追杀叶醒。
有人驳道:“杀他不过一眨眼,怎么就浪费时间了?怎么就错过逃生机会了?”
“或许吧,我只是担心。”凌眠笑道:“跟谷子在一起这些天,我也学到了一点猎堂的皮毛,比如捕猎时要先围而后捕。
也就是说,先把猎物的所有退路都堵死,再下手去捕,便没有失手的时候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灵狗不会不明白。那么就有可能,当咱们发现他们的踪迹时,他们已经把咱们围起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趾高气昂的执法者姿态萎了下来。
没人知道凌眠话的真假,但这些话带给人的恐惧,确实实再再地勒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
“那干净利落地一刀把蛮子杀了,再想办法逃命!”其中一人拿起已抽起了刀子,向角蛮走去。
凌眠一抬手。
一支曳着五彩荧光的箭快速飞来,钉在角蛮与刀子之间。
整个山门没人不认得这支五彩箭,前几天一箭射杀亭獭,就是这支箭。
“这支箭上的五彩菌子是从哪儿来的,你们应该知道吧。”凌眠说道。
冥府洞中的事,早从木丙聪和容老头那里流传开了。
于是补充道:“这支箭上的毒,足够把咱们这些人杀三遍了。”
亭獭前车之鉴,没人质疑。众人纷纷后退,只为了离那支缤纷好看的箭远一些。
“你想干嘛?也是角蛮的同堂?”
“呵呵,不管我想干嘛,我都是为大家的性命着想。何必为了一个角蛮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那你说,你个嘴上没毛的说说,都被围起来了,还怎么逃命?”
“我不知道……别急,别急!我见识短浅没什么主意。可当年能创办山门的人,现在也必将能挽救山门。”
“对,咱们找掌门去!”
“只有掌门才能救咱们!”
“都要死了,就豁出去了!他不见咱们,咱们就堵他门口!”
人们的意见开始分散。但凌眠从一些人眼中看出仍存在着对角蛮的杀意,于是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梧战不杀角蛮,是因为大家逃命的机会正在角蛮身上?执刀高界自然极高,看到许多我们看不到的事。如若万一如此,杀了他岂不自断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