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叶期宁想了想说道:“你非常非常敏锐,能够发现很多人都察觉不到的危险。而且,你对我真的一丁点恶意都没有。”
叶期宁知道自己很厉害,更知道自己有多么重要。他不单是为自己活着,还为了许多人的未来。因此,他将武艺练到极致,对各种杀人术精通的不能再精通。
他喜欢到处闯荡历险没错,但他从不会拿自己的命冒险。未来还有许多许多事需要他。
平日他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脑子里一直绷着一根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警惕各种明枪暗箭。
但遇到俞成之后,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可以休息一会了。俞成的轻功身法他可是亲身验证过的,举世无双。
黑燕子横行江南几省,官府无数次布下天罗地网,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俞成对于危险真的太敏锐了,连身后有人看他一眼都能察觉。
有俞成当他护卫,若有什么暗处的危险,俞成一定能发现,提醒他躲开。
而且……俞成虽然沉默寡言,对他却是满心倾慕,他底细不明,但叶期宁可以肯定,俞成不会对他刀剑相向。
胡乱想着,叶期宁靠在萧豫成的肩头,慢慢闭上眼,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敏锐?萧豫成还在琢磨叶期宁话里的意思,忽然发觉叶期宁的呼吸变得轻浅。萧豫成慢慢的转过头去,叶期宁竟然睡着了?
一瞬间,萧豫成心中有了一丝明悟。原来,他在叶期宁眼里是真的有用,他真的能帮到叶期宁。
只要叶期宁想,什么样的护卫找不到?但叶期宁给予了他一个独一无一的位置,哨兵。
他可以替叶期宁警戒,让叶期宁好好休息,所有的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耳目。
萧豫成目光微动,看着叶期宁的睡颜,他竟然忍不住开始幻想他与叶期宁的未来。朝中一直有人看叶期宁不顺眼,甚至有人专门培养死士想暗杀他。
若他能一直当叶期宁的护卫,莫说明枪暗箭,就连蚊子都碰不到叶期宁。
火堆噼啪噼啪燃着,萧豫成回过神来,转动了一下烤肉。
可惜,只是幻想。叶期宁的肩膀上有责任,他也有。暗卫人手一直紧缺,往后几年陛下有意放一部分权给太子,朝中一定会暗流汹涌。
到那个时候,京城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每一道暗流都牵扯到难以估量的利益,敢在其中拼杀的每一个人都贵不可言,旁人就算发现其中发生了什么腌臜事,也不敢插手,除了暗卫。
暗卫没有品级职务,不受任何人管制。暗卫大多是孤儿,整日蒙面示人,不担心被那些贵人收买报复。暗卫永远是皇帝最信任的刀,而萧豫成,恰好是其中最锋利的一把。
暗卫也是朝臣最厌恶的人,但有他们这些神出鬼没的影子在,朝臣们在行事时会多些顾忌。
小睡了一会,叶期宁醒来的时候,烤肉的香味正好钻进鼻子。见他睡醒,萧豫成用刀剔了一盘肉递过去,叶期宁赶紧接过来,一锅粥对他来说确实有点少。
因担心叶期宁沉迷演戏,不敢放开吃,萧豫成开口说出他打了很久的腹稿:“公子,大公子曾告诉我,您饭量很大?”
叶期宁点了点头,咽下嘴里的烤肉说道:“没错,我从小就要吃很多东西才能饱。在外面店里吃饭怕吓到别人,我经常一顿饭跑几家去吃。”
话说开了也好,否则以后他都明着吃一顿然后暗中再吃一顿?前几天住的福海楼,东家是他外公家的亲戚,他才敢顿顿胡吃海塞。
叶期宁吃的很快,萧豫成赶紧给他剔了一盘又一盘,勉强能供应上。等叶期宁终于吃饱,那只獐子除了骨架,只剩下一条腿——这是叶期宁特意留给萧豫成的。
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叶期宁拿出帕子擦了擦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俞大哥,我的吃相没有吓到你吧?”
萧豫成摇了摇头,叶期宁吃的挺香,单是看着便让他也起了食欲。
叶期宁松了口气,他其实稍微有点忐忑,担心会把俞成吓跑。他身上的那些特异之处,往好处说是天赐神将,往糟糕的方向讲,他是一个怪物。
幼时,他整日哭喊,家里请了太医,太医说是饿的。家里人面面相觑,怀疑太医是不是老糊涂了,国公之子,一大堆人照顾一个奶娃娃,怎么可能让他饿着?
太医信誓旦旦,仆从们以头抢地。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甚至请出来半个太医院。最后得出结论,双方都没错,是小公子的食量异于常人。
能吃是福,反正国公府也养的起。接下来,在太医的指导下,他们想搞清楚叶期宁的饭量有多大,哪知叶期宁的嘴就像个无底洞,怎么喂都吃不饱,大人们越喂越忐忑,真的不会把孩子撑坏?
太医擦了擦额头冷汗,他实在拿不准,就把他的师父,隐居多年的医圣请出山来。
有医圣拍板,叶期宁每天的食量这才定下来。否则他恐怕要一直饿到能说话。
更别说他的怪力了,小时候一不小心就损坏东西。
吃饱了不宜立即去睡觉,叶期宁将幼时的经历润色了一下,当笑话讲给萧豫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