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小心翼翼地祈求着谢牧川的给予,盼望着他将所谓的“爱”分一点点给他,让他不要再那么忐忑,那么不安。
可他等啊等,等到心已经冷了,还是没能等到他的回答。
谢牧川一下一下摩挲着那几个字,仿佛要透过重重阻碍,摩挲到少年镌刻它们时温热的掌心。
他说:“好啊。”
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只爱你。
我以为歉疚,远离,或者报仇,才能再度拥有你。原来你所需要的,是我将伤痕累累的你抱起,说一声对不起。
我一直在找你,没有抛弃你。
你从来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你是我的求不得,爱别离。
为什么只有等你走了,我才明白自己的心?
谢牧川哭着,笑着,将那枚手链贴近自己的胸口。
他听见手链在问,像少年一样小心翼翼:“谢牧川,我只有你了。请你爱我,可以吗?”
他听见自己的心蹦蹦跳跳,像初入爱河的青年一样高呼道:“可以!”
别墅里响了整整一夜的打砸声,因为谢牧川的命令,没人敢进去阻止。
听佣人说,他砸碎了电脑,又用球棍将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干净净。他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从那些碎片里走过,即使尖利的玻璃刺破了他的脚心。他还砸碎了酒柜,把那些别人看都难看一眼的名酒当成白开水一样饮下,直到烂醉如泥。
袁星尧听到消息赶过来时,一切喧嚣都已结束。别墅里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他想进去,却被拦在门外。手下对他说:“袁少爷,老板有令,谁都不能进去,包括你。”
“让开。”袁星尧道。
手下:“对不起,袁少爷,您别让我们难做。”
袁星尧退后一步,看看严阵以待的他们,很快想出对策来,说:“是不是他死在里面,你们也一样地拦?让我进去,他要发火,我一个人承受,不会牵连到你们身上。”
听他这么说,两个手下才让开步子,让他走进门去。
大厅里已是一片狼藉,木头残渣、玻璃碎片随处可见。那些玉石珍玩、名家画作,跟不要钱的破烂一样扔在地上。
找了一圈,他才在一堆酒瓶子里,找到狼狈不堪的谢牧川。
他竟然还醒着,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全是乱七八糟的血渍与酒渍,胡茬从下巴里冒出头来,低着脑袋,喃喃低语,像地下通道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者从哪个医院里出来的神志不清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