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百香楼是什么地方,自然是捧高踩低,上面的小倌都吃不好,更何况是下面的奴才?若是往日,奴才们只需等主子吃完了,吃些剩菜便罢,现在主子都没什么吃的,奴才们的日子也更难过。
谢三郎没有想到这些,他摆了摆手,让木姜出去。
木姜脚步一顿,好像说没什么的,每日两个馍馍也够吃了,可还没说话,谢三郎的眼睛就扫了过来:“还不出去,让我请你不成?”
木姜立马走了。
不一会儿,谢三郎便出了门,他换了件衣服,雪白的狐裘围在脖子上,更显的脸如妖孽一般。
木姜跟在他身后,见他下楼,走到天井的荷花塘旁边,折了一段枯败的荷花枝。
谢三郎朝木姜偏头:“你去替我沏壶茶。”
木姜应了,正要走,二楼楚江红的门便开了。
他衣衫敞开一半,露出洁白的胸膛,握住胡夫人的手,哀怨道:“这就要走了,夫人又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再来看我?可别转身就忘了我。”
胡夫人惦记着楼里的另一个人,脸上便上了敷衍之意:“哪会忘了我的小心肝儿?你说的事我记着了,卿卿放心,你堂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回去就给他安排个好去吃,这行了吧。”
楚江红达成目的,眉头一松,不舍的语气也变淡了些:“好,那我就在楼里等着夫人了。”
胡夫人在仆人的拥簇下下了楼,楼梯下头,谢三郎身披狐裘,白衣胜雪,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
不肖说这死水残荷颓靡萧条,谢三郎临水而立却如谪仙一般,目光清冷,下巴微抬,神情倨傲。
胡夫人喉头一热,快步踏下来,问:“这么冷,怎么不去屋里歇歇?”
谢三郎依旧恹恹,好像没把这个人看进眼里:“屋里太闷,就出来走走。”
胡夫人起意:“这的风景都败了,我有个庄子,现下才开了木芙蓉,谢三郎要不同我去看看。”
谢三郎偏着脑袋,带着一点儿不谙世事的单纯:“那比夫人好看么?”
胡夫人心头乱颤,伸手去握住他微凉的指尖:“你去了,就知道了。”
谢三郎垂下眼眸,被她搂着走出了百香楼。
木姜端着托盘,站在青砖屋舍后,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田嫂见她又将茶端回来了,问:“谢三郎有和你置气了?茶泡好了都不喝。”
木姜坐到门槛上,木着眼睛,“他走了,和胡夫人走了。”
田嫂叹了口气,最终说道:“他也是个苦命人,你别怨他。”
木姜摆头:“我没怨……他。”
可她的心难受!
玩弄她,将她抛在忽上忽下的感情湖海里仍她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