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带坏的速度确实挺快的。季原见状连忙把头摆成拨浪鼓:“不关我的事啊,我确实是下山去打酒,可小六是我半路抓回来的,抓到人就这副样子了。”容茂鹤不信。谷粒却是信了小师叔这一番说法。如若今夜在暗室中得知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方才她问念无相的时候,他一定很痛苦。谷粒是不知道,一边享受极致快乐,一边又忍受无常苦痛,到底是一种什么体验。可毕竟关于那种地方下着禁咒,她实在有些想不通,当时幻境中,两人是怎么进行到底的。想不明白,她便不再去想,站出来打圆场道:“谷师妹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宗主,夜深了,再留下于理不合,该走了。”这话说得多么得体,只待功成身退。可偏偏,容茂鹤又对她不满了:“你哪次不是半夜三更翻墙来找我徒弟,这会儿知道于理不合了?别想走,给我把人照顾好了,扶回房里歇着去。”想了想又大吼一句:“不准关门!”谷粒:“……”这人到底想哪样?她叹息,认命地看向树下乖乖站立的念无相。应该喝的不少,小脸酡红,正茫然无措地打量着季师叔,似乎不明白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把自己带来这里。谷粒一下就觉得自己可以了。和尚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羞怯,困郁,以及一丢丢呆傻,都很好地让谷粒的怜惜之心重燃。她走到念无相面前,低下眉眼柔声问:“谷师妹,还能认得我吗?”念无相眼前昏蒙蒙一片,只靠着声源辨认面前似乎有个人影,可这个人为什么跟他长得一样?他伸手摸上谷粒脸颊,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与神魂,才笑弯了双眼反应过来:“当然认得,你是……”念无相一边说着,一边倚靠在谷粒肩头,最后几个字低声湮灭在风中桂花香味里:“求而不得,毕生所爱。”谷粒此时身体微僵,心脏在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不受她控制地猛烈收缩,然后整个心跳都空了一拍。世间万物都静止了。季原师叔满带着笑意,打量的却不是自己师侄,而是那个被人突然表白心迹的佛子。他已经看出点什么,却聪明的没有戳破,毫不见外地看起了一场大戏。容茂鹤特别嫌弃地挥手放行,让谷粒赶紧把醉酒睡着的人搬进屋里。谷粒半晌回神,余光扫过弥严尊主,点点头,将人扛了进去。容茂鹤:“……”“你徒弟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温香软玉在怀,又是与他有婚约之人,这是扛木头呢?我扛个木头都比这有感情。”弥严听着容茂鹤喋喋不休的抱怨,突然笑了笑,别有深意。“你啊,这分明是害羞了,故意掩饰呢。”谷粒听不得两人再调侃她,红着耳根子“啪”地一声将门甩上,而后抱着念无相来到卧榻之上,小心翼翼将人放了上去,拉好被子,盖个严实。念无相恍惚中还有点意识,此时被这么闷着,不由自主哑着嗓子喊了声“热”。谷粒感慨这和尚还挺难伺候,将被子拉到他胸腹之间,立在床头,望了许久,才试探着问:“念无相,这话我只问一次,你若听到了不想回答,装睡也可以,我以后就不会再问了。”她四下环绕,确定没有人跟过来,想了想,手掩着唇弯腰悬停在他面前。然后悄悄问:“你……是不是不行?”神智刚清醒的念无相:?反向奔赴。(三合一)……28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种理解。正经的不正经的。普通来说,作为一个僧人,还是禅宗佛子,要“思无邪”,讲求“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他该往正经了想。可念无相最近天天思“很邪”。“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讲究更是早给心魔破了个干净,因此才落得频繁进入万佛塔洗清业力。是以,谷粒这没头没尾的一问,常人思维可能还需要点时间反应,念无相他完全不需要。圣僧一秒参透谷粒指的是哪件事,心跳骤停之后变缓,一口气闷在胸中,上下不是。他一双眸半睁着,眼波潋滟,眼神顺着谷粒襟前不算规整的僧服下滑,停留在腰身宽阔的某处,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气音笑声。“衲僧行不行,师妹不是最清楚吗?”谷粒一下就傻了。她心里一边安抚自己,说人家和尚说的没错,身体都互换了,可不得她比谁都清楚嘛?另一方面,谷粒觉得念无相与初见时的人模狗样相比,如今,好像就剩“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