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奈乎?快来!阿薰来信了,有提到你哦!”
胡蝶忍脚步轻快,走进蝶屋带来一阵浓郁的紫藤花味道。手执长刀站在空地上训练的香奈乎没什么表情,倒是手下斩断竹筒的动作快了几分,斩尽竹筒后迅速收刀走到她身边犹犹豫豫伸头去看忍手里的信纸。
自从阿薰去了桃山后女孩子们之间就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每隔几日就会收到来自远方友人的问候,久而久之养成习惯,都快把来信的频率当做计时来用。
忍从信封里取出几张信纸,小声读出来给站在旁边的香奈乎听:“阿薰说她已经学会雷之呼吸的型啦,翻过明年就要去参加腾袭山的最终选拔。又问你长高了没有,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她放下信纸皱了下眉自言自语:“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三月底四月初阿薰才去的桃山,也就五个月时间,夏天还没过完就已经决定要参加明年的最终选拔了吗?香奈乎比她早了一周接触呼吸法,现在还处于体能积累与习惯矫正的阶段,这孩子已经足够努力,然而对比阿薰的进度……简直就没办法比较!
“还是写信再问问,香奈乎,你有什么想写在信里给阿薰看的话吗?”
她笑着点点手里的信纸,把提到她的段落指给她看,栗花落香奈乎默默从口袋掏出一枚铜板,抛掷了个结果。
小少女点点头比划:“向阿薰问好,还有金平糖,很好吃。”
胡蝶忍笑着眯眼:“好的呀,我替你写进去。香奈乎也要加油,过一段时间你就能自己写信给阿薰啦!”
“嗯嗯。”用力点头点头点头。
鎹鸦带着回信拍拍翅膀飞入青云,忍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又有新的乌鸦飞来告知任务地点。
……
午饭后照例是一个小时休息时间,阿薰不需要桑岛慈悟郎督促,独自拿了刀先在院子里一下又一下挥动,然后去河边反复练习雷之呼吸的六个型。
这片狭长的平地像是被人削掉一块似的比周围都低了一圈,黑漆漆一片很是凄惨。阿薰清楚自己的实力,写轮眼复制,只能复制招式,具体该如何使用,看得还是个人对战斗节奏的把握。她长到这么
大就没和人真正动过手,招式学会不代表战斗就能取胜。
少女一次又一次调整呼吸,让身体去配合循环,无数次重复使得复制移植而来的技能融入血肉形成反射。这一个月三十天天天如此,没有任何不耐。
直到接近黄昏她才收起刀返回草屋,走到篱笆旁就看到一个黑色头发的少年跪在师傅门外。
“你是谁?”
狯岳正跪伏在地,忽然就听见一道娇软声音饱含惊诧。他也不敢起来,就着转过脑袋去看,篱笆外站着个浑身灰扑扑脏兮兮拿着刀的少女。
她头发有些绒,沾着尘土大约是刚刚结束训练,提了问就安静站在那里等待回答。
这个跪在桑岛慈悟郎门外的少年一头黑发横七竖八翘着,眉毛粗得像是两把小斧头,随着表情几乎快要飞出额头。他脖子上装饰着一枚勾玉,穿着黑色羽织,羽织对于他来说有些过于宽大,就像是从别人那里借来胡乱穿着一样,整个人显得很是落魄。
“我,我叫狯岳。”他小心看着这个少女组织语言:“我是个孤儿,从前收养我的人是个恶棍,我,我跑出来再次无家可归……”
虽说遇到过相似问题,阿薰却并没有表现得太过热络。
“所以,你……?”你说的这些和你跪在我师傅院子里有什么关联?
少年咽了口口水,他有些怕这女孩子。她表情淡淡的,手里握着刀,黑黝黝的眼睛仿佛洞悉万物。就好像怕谎言立刻被戳穿那样,他加快语速放大声音——与其说回答她的问题,不如说是想让房间里的人听见这番响动:“我也是被鬼追逐的幸存者,最近才知道那种怪物原来是鬼!我想要变强,请桑岛先生收我为徒!”
“师傅去镇子上散步了,家里没有人,你再跪着也没用的。坐在那边等。”
她抬起下巴向树下木墩示意,不笑时宇智波祖传的冷淡很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如果认真听她说的内容就能明白实际上这个少女并没有什么恶意,她就只是简简单单告诉上门求学的人师傅去了哪里。
桑岛慈悟郎收了个特别省心的徒弟,修行训练根本就不必催促,索性放手由她自行安排时间,自己没事了就四处溜达——做不来
饭被徒弟剥夺了掌勺权,他可以买买菜啊!
阿薰知道这个时间家里没人,狯岳可不知道。少年误以为自己被人认作小偷,放大声音哀求:“我不是在偷东西!我真是来拜师求教的。”
她侧过去打开篱笆走进小院,又指了指树下的木墩:“你坐那里去等着,等师傅回来有什么话对他老人家说。”
说完把刀挂在腰间,挽起袖子洗过手和脸就进了厨房。直觉让她不大喜欢这人,他的眼神在对视时下意识闪烁回避,似乎害怕着什么。
阿薰接触的人大多直爽坦率,就算是有些城府的也不会这样——你有必要强调自己不是小偷吗?我又没说你是小偷!但是收不收徒弟是师傅桑岛慈悟郎说了算,她不会越殂代疱替长辈随便做出决定,最多也就表达一下反对的意见。
万一他没有说谎呢?
狯岳自然不敢坐在木墩上,更不敢不听她的继续堵在门口,折衷一番便从跪在门外改为跪在树下,心里反复猜测着她的身份。
——应该是先入门的弟子,在这个讲究辈分的时代,她在桃山的地位天然就比他要高。除非他能在实力上压过她,否则就不得不弯腰低头,小心谨慎才能过活。
很不甘心啊,为什么走到哪里都有人分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寺庙里时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