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手上没工作的时候,如果不在家休息,就帮帮工作室里的摄影师。
舒承周末要在市郊拍个外景,栖南想着自己没事儿,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栖南身上的外套很薄,舒承还提醒他穿厚一点,平时都是在空调房里待着没感觉,郊区空旷,没有建筑物遮挡,风会很大。
栖南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没事儿,他抗冻,也懒得再回去找衣服穿。
在郊区吹了一下午北风,硬生生把他吹病了。
栖南体质好,这么多年很少感冒发烧,晚上睡前没意识到自己病了。
夜里栖南是渴醒的,嗓子里好像塞了两把烧红的炭,都快把他烤冒烟儿了,浑身肌肉也在跳着疼。
他爬起来找出体温计一量,举在头顶看清上面的数字时嘴里嘶了口气。39度。
家里的药基本都过期了,栖南又在网上买了盒退烧药跟感冒药。
蜷着身体躺在客厅沙发上等药,栖南心里空落落的。
他平时不是矫情的人,但人一生病吧,以前从来不会想的东西,都在深夜空荡荡的房子里被放大。
退烧药一送到,栖南懒得动弹,也不想烧水,直接倒了杯凉水把药吞进去。
发烧身上容易出汗,枕头很湿,栖南一摸,随便扯了件衣服铺在上面,然后才躺上去。
那股觉得自己有点儿惨的悲凉情绪一上来,栖南真觉得自己有点儿可怜。
他突然就想到,在港城的时候是真舒服,饭按时吃,冷了热了都有人问,就连景叔煮的那些黑乎乎的苦东西都有些怀念。
滤镜太厚,苦东西想起来好像都变成了甜的。
栖南回来之后的这几天,朝岸宁的信息跟电话从早到晚都不断,几点起床,几点睡觉,白天工作忙不忙,中午吃了什么,都跟他说。
朝岸宁还跟他告状,说三叔景叔在他回去之后就一起出去旅游了,他俩把工作都扔给他,他现在忙得脚不沾地。
光看文字,栖南都能感觉到他一身怨气。
朝岸宁除了发短信之外,偶尔还夹杂着一张自己傻乎乎的自拍照。
栖南每次看朝岸宁呲着大牙的照片就想笑,有时候他发自己刚起床的照片,头发鸡窝一样,只有半张脸,有时候发天气,有时候发自己吃的中午饭,挑着餐盒里自己不爱吃的东西,嫌弃地说不好吃。
朝岸宁的电话一般在晚上他下班之后给他打,栖南吃完药,晕晕乎乎快睡着前还在想,今晚朝岸宁没给他打电话。
是还没下班,还是已经睡了?
脑子里刚想完,床头手机就响了,栖南闭着眼摸到手机,不用看是谁就接了电话。
“哥,你还没睡啊?”
果然是朝岸宁的声音,还有关门声,应该是刚回家。
栖南把手机拿到眼前,眯着眼一看,已经一点多了。
“没睡呢,这么晚了,你才下班?”
栖南嗓子哑得很厉害,朝岸宁站在原地仔细听了听问:“你嗓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