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热情的老鸨下意识的就要抓起苏妍的手,却被一个冷眼制住,讪讪地收回手:“这位姑娘,我们聚芳阁那可是全幽州城最大最好的青楼,你要是到我手下,那绝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凭你这脸蛋,当个花魁没问题!我……”说了千百遍的推销词却在苏妍越发犀利的眼神下卡了壳,老鸨忍不住嘀咕:这姑娘的眼神怎么那么冷?忒渗人了……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们这儿也不接待女客!”
“我来找人。”连冷眼也懒得给她,苏妍淡淡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转过头去不再看老鸨红红白白的脸色。
“哟嗬!我当是做什么来了,原来是捉女干来了!”知道眼前的姑娘不是来卖身的,老鸨的态度立刻来了个大转变,表情调整到敌对模式,一扭臀,半朝着厅里讥笑道:“自己看不住人可怨不得别人,喝花酒对男人来说再正常不过,哪还有找上门的道理!”
惹来堂下一阵哄笑,更有甚者,腆着脸朝着苏妍调笑道:“小美人!如果空闺寂寞,尽管来找大爷,咱们乐呵乐呵啊!”
“哈哈哈……”
众人的大笑声却在见到那出言调笑的男人猛然捂住嘴惨叫后戛然而止——鲜血不停地从双手的指缝中涌出,摊开双手,赫然是四颗带着血的门牙。
全场气氛一滞,众人皆是一脸莫名,又带着点畏惧——刚才那女子双手负在背后,分明没有动作!
“没事、没事,大家冷静,是李员外自己不小心磕到了杯子!招财,还不快送李员外去看大夫!”那老鸨使了个眼色,让手下将那男人半扶半拖地带走,随意编了个借口,招呼着其他客人,活跃着气氛。
众人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能来聚芳阁消费的也都不是一般人,所以也就顺势打了个哈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该喝酒的喝酒,该作乐的作乐,只不过明里暗里、有意无意都注意着苏妍,看她如何动作。
苏妍冷冷地看着那男人中招,被拖下场,嘴角的弧度没有一点改变,既不因为他得到惩罚而乐,也不为属下自作主张而怒,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想再与老鸨周旋,上前一步逼近老鸨,沉声问道:“溪溪在哪儿?”
老鸨心下一惊,浑身说不出的难受——苏妍内力颇深,一瞬间释放的威压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而言影响很大。然而想起不久前得到的命令,老鸨咬了咬牙不说话,眼珠却不停转着,思索着对策。
苏妍眯了眯眼,正待继续施压,却听一声轻笑。
那笑低柔婉转,似从远方飘来,如诉如慕,又仿佛就在耳边,那股子媚意,生生要荡进人心底,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也要被勾了魂去。
苏妍冷嗤一声,面向声处。
老鸨只觉她气势一收,浑身的压力一松,紧绷的神经缓过来,几欲脱力。大口喘息着,用小手绢拭了拭满头的汗珠,刚欲开口便被止住了。
不知何时,二楼转角处立着一名女子。
绯色的长裙曳地,艳丽而华美,墨缎似的乌发及腰,只用一条红绸堪堪拢着。脸上罩着一层薄纱,遮住了倾世的容颜,只露出一对水光潋滟的眸子,便已教人欲罢不能。
“苏小姐,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娇柔的嗓音,含笑的明眸,霎时迷倒一大片。
众人开始纳闷,这样的女子,为何从未见过?难道是聚芳阁新来的花魁么?
一些客人开始暗暗盘算自己的身价是否能够光顾得起这“新花魁”了。
“我要见溪溪。”一昼夜的奔波,心情自是烦躁,不欲多费口舌,苏妍直直地对上她的眸子,开门见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