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大理石床沉闷地响着,罗帷间靡靡香动,盖过香炉里的清幽柏子香,又透出那么一丝。翻来覆去,云雨几重,两人皆从水里出来一般,身上湿漉漉,分不清是谁的汗。燕燕闭着眼睛,只是喘息,谈璓终于恢复几分理智,将满身霞色的娇人抱在怀中,吻她一双红唇。“一股油腥味。”燕燕有气无力地推他一把,道:“嫌弃你就下去。”谈璓笑道:“于老板,这是我的床。”燕燕道:“我给你五百两,现在它是我的了。”谈璓道:“我答应卖给你了么?”燕燕半梦半醒,呢喃道:“卖不卖,你都是我的。”谈璓发现被她话里占了便宜,笑着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下床去打水来给她清洗。原还有事要说,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只好等明日再说。睡了一两个时辰,天光微漏,谈璓便要去上朝,满怀温香软玉,自是不舍,磨蹭了好一番,才起身梳洗。出门时,叮嘱下人不要进去打搅她。燕燕已经醒了,在昏暗的帐子里发呆。昨晚的事完全不在她的计划中,她本来是要与他把话说清楚,从此了断的,现在这样,话是说不清了,了断还是要了断的。不然纠缠下去,白白耽误了他。她忍着酸痛起身穿了衣服,斟酌再三,写了几句话压在桌上,戴上面具,去寻淇雪。淇雪见她一夜未归,料想是被谈璓缠住了,此时正忐忑不安地在内院扫地。燕燕找到她,压低声音道:“回房收拾东西,我们速速离开这里。”淇雪见她犯了事要跑路的样子,惊恐道:“夫人,您真把谈大人给……他还好么?”燕燕瞪她一眼,道:“他好得很,快点,等他回来便走不了了!”今日是例朝,文武百官一大早乘轿骑马赶往皇城,各条街道上,各色轿子一顶顶匆匆抬过。晨光渐亮,悠扬的钟鼓声在重重殿宇间回荡,鸿胪寺官员带领着百官在皇极殿外依次排好。等了一会儿,却见蒋芳走出来道:“皇上今日圣体欠安,不早朝了,诸位回罢。”这样的闹剧不是第一次了,众人虽不至于诧异,难免有些不满,无可奈何地打道回府。潘伯彦与谈璓往停轿的地方走,一路和他抱怨皇帝的懒政。谈璓心不在焉地听着,口中也附和两句,上了轿子,便催促轿夫快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