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儿志在四方,四海为家呗。”
说罢他和抱着纸盒的妙悔一齐下楼。
“其实你可以和我一块会去,庙里——”
向也想起陶燕坤的摸骨算命,心头突突跳,立刻打断他,“大师,你不会是想怂恿我出家吧?”
妙悔忙说:“不是不是,弘安寺附近不是还有一个植物园吗,也许那里有适合你的职位。”
“算了吧。”向也说,“我这样的性子不适合归隐山林。”
“不试试怎么知道?”
向也忍俊不禁,“妙悔大师,你说我一个大山里出来的野孩子,又回到山里面,是不是一种倒退啊?”
妙悔:“……”
向也屁兜里滴滴声响,还是妙悔提醒,他才记起这个新手机不同以往的提示声。
[坤姐今天会去弘安寺一趟。]
曾有良的信息。
向也乜斜起眼,正看反看,想揣摩出点别的意思。
自从弘安寺见过陶燕坤之后,曾有良变成了他们之间的飞鸽。
向也塞好手机,跟妙悔说:“我决定净化一下心灵,暂时跟你回弘安寺吧。”
妙悔喜出望外。
弘安寺算不得什么著名古寺,但市内也是仅此一家,清明已过,更显萧条。诸佛算是闲了下来,个大殿堂门庭冷落,偏僻一点的更加无人问津。
妙悔外出几天,虽只是一个基层僧人,事务也积了一堆,他抱着盒子往后院走去。
向也逐个殿前游荡寻找。
陶燕坤不像是信佛的人,反正向也不信,如果在佛与坤姐之间选择,他会选择相信后者。
不知她频频出入此间有何要事。
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偏殿,向也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旧南瓜似的蒲团上,跪坐着一个长发盘起的女人。
陶燕坤一直是张扬的大卷发,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如今盘起插着一支朱漆木簪,露出白皙细嫩的脖颈,整个人身上有种让人不忍打扰的娴静,像一幅水墨画,每一笔浓黑都透着她与生俱来的定然。
她没有双手合十,实际上向也猜不透她在干什么,脑袋低垂,双手一动不动搁在膝盖前。
向也等了大概有一分钟,陶燕坤如雕刻进木板里的主角,岿然不动安如山。
他跨进门槛,走到她身边的蒲团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