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父寒着脸,一双眼又黑又沉地盯着祝樱。
祝祺挡住祝樱,淡声道:“她走之前和你们申请过的,今天生日,又碰上班上庆功宴,和同学在外面聚会呢。”
“申请?我说过同意吗?”
祝父对着祝祺表情缓和了一点,转头又板着脸,冷哼一声:“再说,现在还没到开庆功宴的时候!”
“我今天下午练琴的时候您说,练到六点就放我出去的。”
祝樱突然开口,看着祝父:“爸,您不记得了?”
其实她早就对祝父的安排不满,庆功宴六点开始,祝父为了息她的心思,六点多才放她出门。
“你这是在指责我?”
祝父瞪起眼睛,转身去拿家法:“觉得我年纪大了,教训不动你们了?”
细长的竹鞭快速挥动时刮过空气的会发出声音,祝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竹编打在手上,火辣辣地发胀,突然抬起头看祝父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祝父的错觉,他感觉祝樱眉眼蕴着怨气,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像极了当年的祝母。
他心里发虚,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
祝樱敛回视线,默不吭声地受着。
祝祺上前一步挡住祝樱,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我也有责任,您跟着一起打吧。”
祝父的视线在两个人身上徘徊,额间的青筋跳了又跳。
祝母在祝父找竹鞭的时候就回了房间,全程没出来。
打完之后照例是认错。
祝樱将疼的发颤的手背在身后,面对着客厅“家和万事兴”的刺绣跪下来,死不肯认错。
餐桌上插着十七根蜡烛的生日蛋糕被防蚊帐罩住,无人问津。
南方的冬季阴湿寒冷,凛冽的风掺杂着雨滴刮过,冻的过往路人裹紧身上的大衣。枝头萧瑟,被吹的飒飒作响。
祝祺压低帽檐,拖着两个半人高的行李箱快步跟着祝樱后面。
长兴中学高中到了高三便要求全面寄宿,美其名曰是对学生进行全封闭式管理。
祝樱高三上册去省城集训,艺考回来没在家里待几天,行李原封不动带来了长兴中学办理寄宿。
“里面不方便进,我就送到这儿了。”
祝祺拎着行李放进电梯,转头看祝樱。
祝樱看着祝祺离开,带着行李一路上了三楼。
每楼都有个专门的宿管来负责,三楼的这个宿管脸被冻的通红,看见祝樱先露出个和善的笑。
祝樱来的早,还剩了不少房间可以选。
“这边都是四人间,这些空的是专门给你们集训学生留的。”
宿管老师指着后面几个空房间:“其他人还没回,你先随便挑一间。”
这是新建的寝室楼,带阳台和独卫,床边上还相应的配了四张桌子。
每个寝室门口都贴着入住学生的名单,祝樱一路看过去,视线停留在郑轲名字上。
她顺着门上小半块透明玻璃往里望去,斜边床上靠着一个史努比玩偶。
“老师,”祝樱伸手敲了敲玻璃,说:“这个房间只有一个人吗?”
“这个房间?”宿管老师迟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