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师兄?他肯定没少埋汰我吧,老师那么多学生就属我这位大师兄成就最高的,”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源城的全息基建就是封师兄当年从克利安学院的老先生手里接下来做完的,那可是一段佳话,我们学院每年的都有优秀毕业生写小作文致敬。”
斯科特温和地颔首:“当年那事差点出了大篓子,基础建设花的都是联盟公民纳的税,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工程。”
“没想到当年民选的团队也敢对这笔钱打主意,还好发现地及时,没叫他们中饱私囊。只是整个团队都被伦委会裁撤,当时这个项目也就成了烫手山芋。”他说着神情显得严肃了不少,到不叫人觉得疏离,只是可以从他的眼角眉梢察觉出他当时的无奈。
肖安对些智能全息史上的东西显得信手拈来,“所以您钦定了封师兄,他当年也是初出茅庐,能把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他,还成功的让源城成了联盟全息基建的典范,这种魄力和眼光真叫我们不得不佩服。”
“毕竟世上常有千里马,伯乐却只有一人。”肖安感叹地说。
“是啊,”纳尔森不着痕迹地打断了肖安话头,将话题偏转了角度,他可不想斯科特手下再多一位肖安这样的“千里马”,“封先生今年提出的创意也让人眼前一亮。”
“技术终究是为人服务的,”斯科特环顾着智能全息营造的温和夜景,说,“这么多年了我虽然一直在倡导人类要勇敢地拥抱技术,但也无时无刻不担心人类会不会变成没了全息就活不下去的可怜寄生虫。”
这实在是不像一位中和派领袖会说出口的话。
积极地拥抱技术,勇敢地创新,大胆地探索——这才像是中和派的理念。
也怪不得这几年强硬派在伦委会里得了上风,连斯科特这样的领袖都对自己一贯奉行的信念产生了动摇,何况后头跟着大旗舞大刀的那帮子。
倒是纳尔森显得淡定又大度,他说:“封立敢想也敢做,技巧绚丽也是个人特色无可厚非。不过您说的没错,”纳尔森直言不讳,“所以需要我们更加地明确边界。”
对于他这番话,斯科特只是笑笑即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
肖安左右看看,适时地打了个岔,“说起来今天我还没见到封师兄呢。听说他在忙戈尔菲诺城的案子?那可是个大工程,是不是没空来源城了。”
斯科特摇摇头:“他送展的东西早几天就已经到了,早点的时候也跟我打了个招呼。不过戈尔菲诺的案子确实离不开人,他估计开全息会议去了。”
“说到戈尔菲诺,安,我记得那个案子你的老东家也去竞标了,那会儿你还在杨城吧。”纳尔森问道。
肖安说:“当时还没收到方舟的邀请,那案子我也提了些许建议,只不过后来决定来源城就退出了项目组。”
“小肖你的项目书递上去了,是以托特维塔的名义吗?”斯科特关切道。
肖安点点头,斯科特若有所思地微微蹙眉,而后道:“我看过那份项目书,当时很遗憾托特维塔临时放弃了竞标,招标组还给他们重新发去了邀请函。托特维塔的总监回函说是项目负责人转职了,我没想到那本项目书就是你写的,我对你写的分析印象深刻。”
“你说戈尔菲诺全息基建的最大问题在于基础硬件设施材料的落后,这会直接导致套用现代全息智能核时,全息效果发生大范围的紊乱。”
“只是达不到预期效果,全息场景显得简陋倒也能够接受,但是大范围紊乱的光电信号场笼罩在碳基生物的身上,恐怕要出大问题。”肖安接着他的话往下聊,“戈尔菲诺的问题本质说起来其实也并不复杂。简单比喻也就是信号的接收——发信之间有矛盾,也就是接收端口不匹配,即使外表上能凑合着连起来,里头的通信线路也是胡乱嫁接的,不短路得‘火花四溅’就不错了。”
戈尔菲诺的全息基建改造一直是中和派主导的项目,纳尔森对其中内情并不怎么清楚,他不介意趁此机会多了解一些,于是“好奇”道:“所以说是要改线路吗?”
肖安轻笑:“城市全息里所谓的‘线路’其实是以超级材料的排列组合来呈现的。真得改线路就只能炸了重造……戈尔菲诺恐怕就得大规模移民了。”
斯科特神色严肃,他说:“我记得你的项目书里说只需要构建一个统一的‘收发平台’,做一个桥接和转换,这是真得可行的吗?”
纳尔森也看向了肖安。
肖安从容点头,“只不过过程复杂一点罢了,也需要搭建平台的人对超级材料足够熟悉,能切实地把握那些南辕北辙的接口。”
“安,你这话说得很自信啊。”纳尔森笑着说,“‘只不过复杂一点’这是对你而言的吧,是不是全联盟只有你做得到?”
“汉特大哥开玩笑呢,我也不一定做得到的,当时只是想着可以挑战一下而已。”肖大设计师谦虚地说,“也就九成把握。”
调休还是调戏
“你和纳尔森很熟?”耳畔忽然传来低语,那异样低频的声音直接越过鼓膜钻进了肖安的脑子里,他几不可察地绷紧了脊背,但当他回过头时脸上的表情却已经一如既往。
肖安翘着唇角:“我们宁大医生怎么到这儿来了,”他说着佯作向四周张望,“你那些小粉丝们呢?居然肯放你恢复自由身。”
宁刻没有理会他的调笑,只是寂静地注视他,好像在等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