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一入目,伴随而来的是汹涌的记忆。
那是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少女,在这座小城里生活过的短暂的十五年的回忆。
还没等她将脑海中的回忆一一翻看,就听到跪在最前面的朱秀娘喊了一句:“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在静谧的夜里,这道声音格外响亮,惹得方芷下意识地看向城门内。
伴随着凄然的哭声,她看着抬棺队伍越走越近,夏日夜空里四处飞舞的萤火虫,围着棺材闪着荧光,忽明忽暗的。
哪怕是她这个坚定的无神论者,都觉得有点儿发毛。
在抬棺队伍距离差不多只剩下不到二十米时,朱秀娘冲了过去,一把跪倒在棺木前。
向前行进的队伍不得不停下来。
棺材旁边的年轻男子和老妇人都是一脸惊奇地望着她。
“你是谁?来做什么?”
“我。。。。。。我是方济民的妻子朱秀娘,只要你们肯放过我丈夫,我愿意赔五十两银子给你们!”
听到这话,男子和老妇人的脸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老妇人一脸愤恨,男人则是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眼前的朱秀娘给生啃了!
“呸!我才不要你的臭钱,我好好的娘子被方济民给治死了,我要他以命相偿!”
“这。。。。。。这女人生孩子,原本就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丢了性命哪能怪我相公呢?”
朱秀娘忍不住为自己的丈夫抱不平。
她的丈夫方济民是个大夫,今天一大早被人喊了出去,说是有个年轻妇人难产生不出孩子,请他去看看。
这家人也是病急乱投医,这女人家生孩子,找个大男人有什么用呢?又不能进产房!
方济民过去后,也只能守在产房外头,听里面的接生婆口述产妇的症状。
当他听说产妇已经脱力了,立马吩咐给产妇喂了一碗参汤。
本想着让产妇提提气力,谁知道产妇喝过参汤后,居然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这么没了。
产妇的家人便认定,是方济民把产妇给治死了,当即就报了官,把他给抓进了监狱。
“就是喝了方济民开的参汤,我儿媳妇才没的!不怪他这个庸医怪谁?哇~~我可怜的儿媳妇,我可怜的孙子啊~~”
老妇人是亲眼看着儿媳妇喝过参汤才落了气的,一提起方济民,心里恨得直发痒。
“你去随便找个大夫问一问,这参汤是喝了提气的,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产妇喝参汤会丢了性命的。”
朱秀娘不服气地争辩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骗你?我用我儿媳妇和孙子的命骗你?我的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啦,我家可是去了两条人命啊!”
老妇人哭天抢地地哀嚎起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瞧着哭得几乎昏厥的老妇人,朱秀娘顿时支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