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爵虽开了?足够暖的空调,但去漫云阁的小路是露天的,可没那么舒服,周梦岑里面只着一件白色真丝衬衫,玻璃大门稍微一拉开,便有寒风袭来,吹得她打了?个寒战,只得连忙关?上,等服务员拿衣服过来。
这一天,真是精彩到无以言说。
书颜的电话便是这个时候打来的,周梦岑随意靠着墙壁,背后是一幅著名的西方油画,头顶暖色灯自上而下打在身上,颇有几分朦胧意境。
“妈咪,舅舅已?经接到我啦。”
直到听?到女儿软软的声音,周梦岑眉眼才染了?几分温柔,全然不?似刚才那般冷漠,“抱歉,妈咪又失约了?。”
“没关?系,你有重要的事情嘛,舅舅来接我我也很开心呀!”
“那你到家了?给我发语音,我晚点忙完了?就回去。”
“好的,妈咪你要注意休息。”
“嗯。”
她含笑挂断电话,转身看着那副油画怔愣出神,仿佛刚才的混乱已?经远去。
忽然,肩膀一沉,依稀带着暖和体温的西装外?套落下,将她纤薄的肩膀包裹住,一股似曾相识的乌木沉香飘入鼻尖,带着隐隐约约的冷冽梅香。
周梦岑猛然回头,不?期然对?上一双琥珀般的深眸,怔在原地。
“有没有受伤?”秦墨开口。
周梦岑下意识摇头,却见他目光落在她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腕上,依稀可见一圈红印,是盛灏发疯时留下的。
“他对?你一直这样?”
刚才两人的话,他听?了?一半一半,言谈间像是离婚夫妻为?了?孩子抚养问题而争吵,心里虽然一遍一遍告诫自己,那不?过是别人的家务事,却在看到她被?欺负时,还是没忍住插了?手。
周梦岑看着他没有解释,此时此刻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描述。
她料定秦墨大概看到了?外?界那些传闻,误以为?书颜是她跟盛灏的。
虽然有些荒唐,倒也给了?她推波助澜远离他的借口。
“今天多谢秦先生了?,衣服我明天会让人洗干净,您让人过来取便是……”
“为?什?么离婚?”秦墨却看着她,骤然开口。
周梦岑猛然惊诧:“我……”
“算了?,当我没问。”秦墨复又低下头,握了?握拳,心口有股怒火难消。
一想到她被?姓盛的如此糟蹋,他就恨不?得再回去卸了?那混蛋的胳膊。
他甚至生出了?一丝懊悔,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回来。
周梦岑很难克制住自己不?多想。
他这次回来,态度和纽约那次截然不?同。
可视线瞥过他垂在裤腿的长指,内心又是一顿。
她确定那日自己没有看错,那里明明戴了?一枚婚戒。
他指骨分明,手指修长,手背的青筋脉络在那银白婚戒的衬托下,更显得禁欲十足。
她不?会看错的。
周梦岑随即抬眸,语气淡淡:“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秦墨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沉默又隐忍。
想起?刚才远远瞧见她打电话时的温柔模样,倒有几分从?前周梦岑的影子,只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又收起?了?所有情绪,冷淡疏离得要命。
他忽然就好奇,刚才电话的那一头,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她眼中流出这样的温柔之光。
站了?片刻,秦墨也打算离开,右手下意识插兜,指腹蓦然摸到一个坚硬的物?件,恍然想起?自己刚刚追过来的原因?。
他从?口袋摸出一枚山茶花胸针。
是她今天别在胸前的那枚,他刚刚在卡座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