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阶上等着的顾靖川,看停下的车好半天没人下来,他提步走过去,还没挨到车边,那辆车一个急转弯,掉了头,喷他一脸尾气。
周粥就着蛋糕又喝了一杯红酒,她头很昏,想直接去睡觉,但看着茶几上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实在受不了,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提起精神,简单收拾干净桌面,拎着一袋子垃圾要丢到门外。
一推门,声控灯亮起,周粥看着楼道里站着的人,愣住,“你来干什么?”
苏柏熠幽沉的视线划过她脸颊的红晕,“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给你打电话了?”她摸了摸自己衣服,没摸到手机,“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我才不会给你打电话。”
苏柏熠一顿,懒得和醉鬼废话,转身就走。
周粥拽住他,“等等,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跟你说。”
苏柏熠停住脚步,回身,冷厉的眼锋扫向握着他胳膊的手。
周粥松开他。
苏柏熠耐心不多,“要说什么快说,我没多少时间浪费在你这儿。”
周粥反应有些钝,费了会儿时间,才语无伦次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我想说的是,你是很厉害,特别特别厉害的那种,你大概就是天上的那种高岭之花,我呢,我大概就是地里被人踩着的泥,所以我说我想在你身边待一段,确实是非分之想,但我再被谁踩着,我也是我妈的宝贝,我妈都叫我粥宝,她说我是她最宝贝的宝贝,所以,你不能那么说我。”
她仰头看着他,澄澈的眼睛里全是倔强,还掺着一点委屈,这委屈不是为她自己,是为她的妈妈。
苏柏熠眸光微动,片刻,开口,“抱歉,我收回那些话。”
“……哦。”周粥没想到他会道歉,他道歉了,她就不好再咄咄逼人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虚虚晃晃的,她的身体也跟着晃了晃。
苏柏熠看她,“站稳。”
“我站稳了。”周粥说着话,身体已经朝着一边歪去。
苏柏熠伸手揽住她,迈步进屋,门自动关上,挡住了外面的冷空气。
两人站在狭小的玄关处,他的影子笼着她,周粥缓过那阵天旋地转的晕,撑着他的肩膀,想起来。
苏柏熠胳膊如铁杵一样箍在她的腰间,另一手掐起她的下巴,沉默半晌,终于问了出来,冷硬的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较劲儿,还有一点不想让人知道的别扭,“在床上我只有九分?”
周粥愣神了好一会儿,慢吞吞地回,“可能比九分要多一些。”
苏柏熠双眸沉沉地盯着她,“多多少?”
周粥左手慢慢勾出一个九,右手圈出一个零,放到一起,就是90,她看了看,觉出了不对,又把两只手调换了一下位置,变成了09,她开口,“多0。9分吧。”
不是90,不是09,是0。9。
苏柏熠长眸一闭,忍下要把她拆骨入腹的冲动,她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周粥打一个酒嗝,食指落到他的唇上,点了点,“这0。9多给你,是因为……你还挺会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