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哥。其实我坐在摄政王王妃这位置上,很名不副实。&rdo;周念欢放缓声起,蹙眉,很是惭愧难当,&ldo;娘亲说,身份云泥之别,莫要奢望便不会绝望。&rdo;她涉世未深,不懂情爱,却潜意识里有周燕灌入的门当户对思想。况且她以为,大哥哥风光霁月,又如何瞧得上她这般村里姑娘?韩斐抿平唇线,不答话,淡淡笑,很认真讲:&ldo;我们,才是,一家人。&rdo;&ldo;哥、你。你。你变了。&rdo;周念欢惊诧,满脸喜色,从前他绝不会说这么多话的,如今却说了一长串,叫人很意外。&ldo;总要变得。&rdo;韩斐垂下眼睑,满腔阴郁被遮住,脸色闪过感触,袖中拳头变硬。若不变强,如何护住家?二人刚要走到周燕院中时,忽闻身后一道呼天抢地的呐喊。&ldo;不好!&rdo;&ldo;王爷!您您怎么了?&rdo;二人齐齐转身。周念欢美眸急剧瞪大,只见十步之外扶住树干的陆旻烨瞳孔几度变红,趔趄着转身就走,推开钟铭,他背脊微弯,眼中浮现戾气…&ldo;大哥哥!&rdo;周念欢惊呼,刚要走去,却被韩斐攥住手腕,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过去,&ldo;危险。&rdo;陆旻烨步履摇晃,狠狠摇摇头,竭力使步子走的正些,极力控制情绪,脑海里只响起那句话&ldo;会离开的&rdo;。越想,他脸色越冷,情绪如星星之火燎原,激起他体内的不适,但凡生怒,这汹涌难挡的怪病,很难控制……不是要离开我吗?不是要像所有人那样……周念欢挣脱开韩斐的手,朝陆旻烨跑去,搀扶住他。陆旻烨以为又是钟铭在扶他,便甩手,怒骂了声:&ldo;滚!&rdo;周念欢被推,摔在地上,脑袋朝石桌上磕去,幸好韩斐箭步上前以手挡着,她的头这才沉沉地磕在了韩斐的手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陆旻烨似乎意识到不对劲,转身,看到了韩斐怀中的周念欢。他木讷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步履趔趄地走过去,伸手想扶起周念欢,唇齿颤栗,低哑说了声:&ldo;欢、欢儿……&rdo;韩斐把周念欢护的紧,护她在身后,戒备后退,沉沉道:&ldo;王爷应该知道自己犯病了吧?您不应该靠近她。&rdo;周念欢发簪摔在地上,墨发略微有些凌乱,水眸怔怔地看着陆旻烨,一时间,竟然红了眼,大哥哥,是骂她滚,还推到了她…&ldo;欢、欢儿。&rdo;陆旻烨慌张结巴地蹲下,高大健壮的身子略微前倾了下,平视她,摇头,迫使自己清醒。他沙哑着嗓子,神色复杂,极力压制情绪,迫使自己柔和地问:&ldo;摔着你…没有?&rdo;&ldo;若王爷关心她,又怎会推她?&rdo;韩斐硬着头皮,颇有些冒死谏言的意思,他死死护住自家妹妹,做出一副,今日若要碰她就先踏过我尸体的模样!陆旻烨伸出去想扶周念欢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担忧且自责,趔趔趄趄的转身离开,微佝偻着身子,体内万虫撕咬的痛苦,几乎让他忍不住发病。&ldo;去。去找人一百个死囚犯!&rdo;钟铭咽了咽口水,厉声下令,&ldo;速度要快!关押到清风院中去。&rdo;犯病的陆旻烨微弯着身子,看起来有些颓废沧桑,形单影只,略显单薄,一步步走向远处。风晚迅速清退在场的所有人,去找人抬来一个两人高的大铁笼。铁笼每根钢铁,都是手臂粗细,沉重且坚不可摧,泛着幽幽的冷光。钟铭满色严肃,眼神紧张,叹着气打开了笼门。权柄滔天肃杀的摄政王,有些狼狈地踏进那铁笼中,他快撑不住了…身体里压抑的异样,十分恐怖。在笼中,陆旻烨眼眸憔悴地看向周念欢,跌坐在地上,撑起单膝,手乏力搭在地上,疲惫地背靠笼子。周念欢蓦地鼻尖泛酸,心里也酸酸的。她看到陆旻烨星眸血红,失去往日神采,变得冰冷颓废、沧桑,死寂般看着她,眼里似乎有些失望。&ldo;哐当&rdo;,铁笼被钟铭上了锁,他把笼子推入一个四面皆是铁壁的马车。周念欢从地上站起身。急急跑了过去。韩斐也紧跟着跨出一步。&ldo;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rdo;周念欢紧紧抓住钟铭,&ldo;为什么把他锁起来?为什么!&rdo;&ldo;王妃,事情耽误不得!我们立刻要去清风院,多余的之后再向您解释,现在没时间!&rdo;钟铭翻身上马,便要策马离开。风晚也跳上马车,将马车关的严丝合缝。看上去,和平常马车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