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医疗器材贴在我的皮肤上,我忍不住轻皱眉头。
我很想菅越,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菅越的名字。
然而我不能。
我把自己放进了一个走不到尽头的魔圈,不断把那天的事情归咎在自己身上。
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我不敢想在这些日子里菅越会承受怎样的压力和鄙夷的目光,那些他本可不必经受的痛苦。
如果那天我没有考好,没有大庭广众缠着要亲他就不会被于航抓住把柄。
再往早了一点说,如果我没有认识菅越,是不是会有一样的结局?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但因为我的原因害了他,我心如刀割。
把他从一个深渊拉出来的是我,把他推进另一个深渊的还是我。
等检查完了,我问我哥要来电话,给在国内的叔叔打了个电话。
“叔,帮我个忙好不好。”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请求在一中当校长的叔叔帮忙了,因为我可能再也不会回去了。
我让他给还没办理完退学手续的我一个处分,劝退的处分。
理由无他,作弊,威胁同学,影响校园安宁。
如果不把罪名坐实,谁又会相信我的那套说辞?
我能为菅越做得也只有这些小事情了。
后来的日子我安心在医院养病,我哥每天会抽出一两个小时来陪我,我爸也时不时打来视频电话
每次说过几天会来看我,直到我出院也没见他真来。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正轨。
我哥看出我心理出了问题,给我请了辅导师,每周周末来和我聊天。
闲着也是闲着,我开始上美国这边的雅思班,为几个月后的申请学校做准备。
没有菅越,我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什么都不关心的顾行之。
每天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奔波于各个辅导班,笑容似乎从我的生活中除了名字。
充实的生活让我暂时忘却了去想菅越,一到深夜,思念好像钻入了骨髓,疼得我浑身乏力,眼睛干涩落泪。
我拉黑了菅越的所有联系方式。
就让他忘记我吧,我一个人偷偷想念他就好了。
最开始会忍不住偷偷问晏九九,菅越怎么样。
她不相信学校颁布的劝退处分,也不相信我嘴里说的已经和菅越分手了,每天坚持不懈把萎靡不振的菅越拍给我看。
我没有存,一张都没有。
我只想看到菅越的笑,不想让他眉宇间充满哀愁。
渐渐和晏九九的联系减少了,她对我的一昧抱怨也变成了菅越精神开始好转。
菅越终于走出来了,只用了三个多月,还好没耽误他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