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雷听到此处,不由的感慨万分,当初狄雄一心想为民造福办的公司,帮助了那么多贫穷的难民,最后竟是这般下场,于是他接着问道:“狄大哥去了哪里,他的公司倒闭后,他没有回来过吗”?
蓝锦屏回道:“他假死后被刘振东接到了包头,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另外吴忠走的时候不仅把拓青云带走了,还把陈香莲也带走了,我想让她留下来帮我管理饭店,吴忠说有杜永忠帮我就够了,坚决要把陈香莲带走,并说这是狄雄的意思,陈香莲也表示服从狄雄的命令,我只好放她走了”。
这时,吴春雷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道:“狄雄的下落?老子知道啊,老子可是刚从他那里回来”。
吴春雷定睛一看,只见此人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扶在墙边,满脸通红,正是洪天烈。吴春雷发觉对狄雄一向崇拜的洪天烈,已经不叫他大哥,而是直呼其名,意识到出了问题。
吴春雷道:“怎么又喝醉了?天烈!你现在是尖刀会会长,总是醉醺醺的,让手下人怎么看你?”
洪天烈道:“我已经不是尖刀会会长了,我当初在南口镇浴血奋战,杀了丁黑鬼,为正义党立下大功,只不过犯了一点小错,狄雄就把我的会长职位给罢免了。”
吴春雷看向蓝锦屏,蓝锦屏道:“我一直都在北京,包头那边的情况不太清楚,我也是接到吴忠的信才知道他被罢免的原因。”
杜永忠进来给大家倒茶,见洪天烈摇摇晃晃好像要摔倒,连忙扶他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洪天烈自言自语道:“狄雄这个人命好,虽然在北京吃了些苦,到了包头之后,又混得风光起来,当上了北海集团公司董事长,跟绥远将军张绍曾成了朋友。我只不过睡了关雪,就被他关了禁闭,免了会长,还把我墨者的职位给剥夺了,我还呆在正义党有什么意思?就带一帮兄弟回北京自己打天下了。”
蓝锦屏道:“吴忠在信上说,青龙会长关雪被俘后,狄雄本来打算劝降关雪,利用青龙会在北京的关系网为正义党和北海公司创造利益的,可洪天烈把事情给搞砸了,他声称要为马铁汉、张苦娃报仇,就用刑具把关雪折磨的死去活来,还糟塌了她的身子,最后还逼她接客,害得她得了梅毒,狄雄只好提前结束了她的生命,否则她会长满脓包,全身溃烂而死。”
吴春雷道:“当时就没有人阻止他吗?”
蓝锦屏道:“当时狄雄还在牢里,刘振东和李飞还在全力营救他,公司刚搬到包头,十分混乱,吴忠、冷寒冰、吴春风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没人顾得上这件事。”
洪天烈嘴里喷着酒气道:“狄雄有什么了不起的,在牢里还不是任人折磨。把我降为副会长,让李飞做会长,我索性连副会长也不做了,我回到北京,重新组建了飞鹰帮,我就是帮主,李蛮牛、刘大傻他们都在我手下当头目,你吴春雷过来,可以做副帮主。”
吴春雷皱眉对蓝锦屏道:“弄点葛根汤给他醒醒酒,我得去包头一趟,洪天烈虽然犯了错,但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这天傍晚,蓝锦屏在饭店设宴招待吴春雷,还把以前的熟人关乞儿、杜永忠叫来作陪,关乞儿因为探听黑帮袭击南口镇情报立下大功,已经当上北京情报站站长,他嫌关乞儿名字难听,改名关汉唐,不过大家还是叫他关乞儿。洪天烈也在宴席上,他已经醒了酒,不再胡说八道,蓝锦屏不准他喝酒,他就不喝,只顾扒饭吃菜,也不说话,似乎变成了冷寒冰。
关汉唐看着吴春雷的肩章,问道:“你在北洋军里当兵大半年了吧?怎么才是中尉?担任什么职务?”
吴春雷苦笑道:“我现在是副连长。”
关汉唐道:“那你升的太慢了,我记得你进北洋军第一个月就当了班长,第二个月当了排长,大半年过去了,才当上副连长。那张振扬到巡防团之前只是个排长,现在当上了团长兼骑兵营长,还有那个张忠智,在你后面加入正义党的,现在已经是营长了。”
杜永忠道:“情况不一样,北洋军是正规军,巡防团是杂牌军,在正规军里升职本来就难,冯基善又是个要求非常严格的人。当然像狄先生这样知人善用的老板,世上本来就很少。”
吴春雷道:“备补营先是扩编为团,后来又扩编为旅,升职的机会倒不少,只是我得罪了上司韩复榘,被他打击报复,才升不了官,当时排长石友三欺负新兵,逼他们上供交钱,不给就打,我身为正义党人,当然不能不管,就把他撂倒痛打了一顿,石友三是韩复榘的死党,韩复榘就找各种借口整我,部队扩编后,我手下三个班长都升为排长,后来曹福林甚至当了连长,但因韩复榘在冯旅长面前多次添油加醋说我坏话,我始终卡在排长位子上动不了,后来宋哲元和李鸣钟实在看不下去,找冯旅长说情,才升为做了副连长。”
蓝锦屏看着吴春雷清瘦的面容道:“看来你在北洋军吃了不少苦,实在不行就回来吧,公司部门经理的位子给你留着呢,去巡防团当营长也行,陈香莲也一直念着你。”
吴春雷道:“我发现在冯旅长手下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再说我不当上营长,也没脸回来呀。”
北京街头突然有报童大声喊道:“卖报!卖报!重大新闻!白星党大佬宋常德在上海被暗杀!”
蓝锦屏吃惊道:“白星党在不久前的议会选举中击败了其他党派,大获全胜,大家都说宋常德会当上总理,没想到居然被暗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