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并不气恼,起身行礼,眼神是纯粹的敬重,
“见过先生,方知何为云泥之别,若风狂妄了。”
古尘略微昂头,眼底有着对晚辈的欣赏,
“少年人理应狂妄,理应不惧,你是个好苗子,我不会杀你。”
“我时日不多了,对你们北离造不成什么威胁,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将我的剑术传给我的小徒弟罢了。”
他的声音很轻,说到小徒弟时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
可清琏心头狠狠一颤,她抬眸看向这位惹得朝堂忌惮不休的儒仙,心头泛起酸涩的心疼,雪颜霜鬓,眼底是对晚辈的慈爱纵容,让她想到自己的师父。
师父为自己窥探天机,寻求破局之法,身受重伤;为小师弟单枪匹马,直入天启,境界受损;此时此刻,眼前的绝世谪仙也不过是深爱弟子,为其计深远的老人罢了。
她抬手拔起萧若风掉落的佩剑,上前递到他的面前,郑重道,
“风华公子,方才儒仙一剑不过逍遥天境实力,天启有北离八公子,有天下第一的李先生,难道还容不下一个逍遥天境的将死之人吗?”
透过姑娘清泠的声线,萧若风感受到她炙热的坚韧,带着苦涩,带着愤然。
他抬手接剑,无奈的叹出口气,
“可先生的徒弟,姓百里。”
父皇忌惮镇西侯府,若侯府小公子习得剑歌,天启的铁骑立马就会踏上乾东城的土地。
听懂萧若风的未尽之言,清琏只觉荒谬,忌惮,又是忌惮!太安帝究竟有多无能,世上千人他便要忌惮千人吗!?
一国之君,毫无容人之量,小师弟如此,身将就木的儒仙亦是如此,皇帝做不安稳,干脆别做!免得不知哪日被自己的惴惴不安吓死。
“什么人!”
突然,先生一声厉呵,两道身影从天而降。
“无法,无天。”
身姿傲慢,神态放荡,清琏一下子点燃了脾气,这般目中无人、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太安帝!
“什么时候畜牲也敢如此放肆!”
古尘与萧若风皆是一愣,转而不由失笑,小姑娘还真是直言不违。
若是叶鼎之在这儿,只会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立在清琏身后,眼底一派自在纵容,而后附和一句,
“收拾一顿便不敢了。”
毕竟,他知道,姑娘脾气大,最是娇横;别说骂人,就是她想剑指太安帝,他也是递剑的那位。
对面两人蓦地被骂,还是被一个蒙面、名不见经传的小辈骂,当即怒上心头,气红了脸,
“你!你找死!”
清琏眸色渐冷,未等她呛声,一道清冽如玉的少年声线完全将她护住,
“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有意思吗?”
儒仙执剑而立,一身白衣飘然若仙,
“我的确身受重伤,但十二年间已为自己重塑经脉,今日拔剑,但求一战。”
“儒仙,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虚张声势。”
“乖乖跟我们走吧。”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自远处传来一道清冽的厉呵,
“乾东城小霸王在此,”
一袭蓝衣潇洒的少年执剑而落,挡在众人面前坚毅挺拔。
“谁敢伤我师父!”
随后跟着雷梦杀和温壶酒同时出现。
“不好意思啊各位,温家,温壶酒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