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啊!”
对他们雄才伟略的帝王薨逝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更为的痛心疾首,“陛下,您为何先于老臣远去了啊。”
“呜呜呜,陛下,您快快睁眼。”
顿弱也是声嘶力竭,“陛下,你何要丢下我等,陛下,大秦还需要你,需要一个英民圣主,救黎民于水火啊,那么多路都走来了,黔首需要你,你还不能走啊,陛下呜呜呜。”
赵高也是双腿跪地挪动,抹着泪水,“陛下,您不是说要干大事吗,小高子不知道什么是干大事,但还能为陛下您端得了茶磨得了墨,陛下,呜呜呜,你为何就这么走了啊。”
“陛下,您不是和老臣笑谈,那万里长城就要竣工了,要带臣等过去看看吗,您还没有带我们这一群老家伙见到万里长城啊!”
天地变色了。
外面天雷滚滚,瓢泼大雨。
沙丘宫于飘摆中眨眼没入能到膝盖的大水中,侍卫们在外头冒着大雨,冒着震进耳朵的雷声筑壁抢险。
李斯掀开帐步走了进来,里头哀伤不己的臣子陆续抬起头来,就见到李斯浑身湿透,那平常一丝不苟的鬓霜被风吹得狼狈不堪,连脸颊也惨无人色。
他怀中抱着一个暗沉的盒子。
“轰隆隆——”
该是外头的树木被天雷劈断,喀嚓喀嚓一阵断裂的响声,密密的斜雨连带着炽亮的白光闪了进来,照得李斯的身形模糊,几乎是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阴影。
“陛下!”
李斯撕裂的喊出这一句,连带着他迸在脸上的痛哭,三步并两步摇摇欲坠看着躺在榻上闭目的嬴政。
一口气喘不过气就趔趄后倒,险被一老臣扶住,“太医,太医,快,快施救快快施救!”
在所有人苍白和微微摇头的哀伤中,李斯泪洒满襟了,张开唇说不出一声话来,噗通跪下了。
“陛下啊!!!”
顶上还是声声惊雷,满屋的乌云拨不开。
屋内哭哀了许久,有随行大臣嘶哑问:“丞相,你现在是我等的领政之首,陛下薨于沙丘,咸阳朝堂正是不稳,复辟者又是汹汹发难,我们远于咸阳,只怕是是鞭长莫及啊,怕是要,天下大变了。”
李斯面色发白。
抖着一把骨头起身道:“陛下前几夜,交代斯的事情,就是斯手里的这份诏书,也是如今稳定天下的遗诏。”
“陛下既有遗诏,还请丞相宣读。”
大臣们抹了抹泪水,扶了扶官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再度起身而跪,在这群老臣扣在地上头颅中,李斯缓缓掀开诏书。
他能有陛下的遗诏大臣们毫无疑问,毕竟在举国上下心里,李斯高才深学,是陛下当之无愧的臂膀,也是一桩桩经纬新政首当其冲的辅创者。
“始皇帝遗诏,皇子胡亥刚毅明睿,夙德天成,宜即皇帝位,安抚四海,休养八方,政务由李斯协心辅理,兵属蒙恬,与丧会咸阳而葬。”
李斯读到后面,调不成形,哽咽跪下。
他枯干的细手拖着遗诏对着皇帝扣首,“陛下啊,李斯定竭尽忠贞之节,死不旋踵!”
那份遗诏递给涕泪大臣们勘审,字迹无误,皮卷无误,玉玺无误,甚至连起初皮卷上打的结扣。
也是他们亲力亲为的陛下的惯常习惯。
传完最后一名大臣,胡亥还在扑着皇帝的尸体不愿意撒手,赵高在旁边抹着鼻涕眼泪没有去看那份遗诏,李斯眼里隐秘的光闪烁了一下。
发白的老手接回那份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