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撸清楚往简单来说就是,各部门之间配合不协调、发现问题之后不及时上报、只顾着推卸责任而错过了最佳的弥补机会。
这件事情,其实和筱白也无辜,她哪能知道,楼还能建着建着就少了一层。更何况她又不能每个项目都去现场一层层地走下来数一数,然后再签名吧,那样多耽误事情啊。可就因为有她的署名,她就成了需要承担责任中,尤为重要的一个环节甚至是要担大头儿的,是她监管不力没有及时发现。
还有就是,这些人不信任和筱白,根本没把她看在眼里过,就忽视了她的职权。
只当她是陆良鋭的女人,带着背景空降的陆家的儿媳妇。是啊,和筱白高中都未毕业,统共没看过几本书,只卖过几年房子的惨淡的人生经历,在一大堆青年才俊的优质人才堆中,形象完全就是靠后门走进来的花瓶,在金塔早就不是什么新鲜新闻了。大家在心里早就暗戳戳了,等着看毫无真才实干的和筱白出丑,让她现出原形。
现在,真的出事情了,大家就端着热茶抱着手臂,等候着好戏上演,等着她灰溜溜地走。
有人说,“听说是未婚先孕的,在和陆总结婚前就怀孕的,借子上位啊。”
有人说,“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吗?既然乌鸦已经飞上了枝头了,就好好在窝里呆着呗,何必出来丢人现眼,寒碜了自己又尴尬了别人。”
有人说,“嫁入豪门了,又没真才实学,就好好的相夫教子呗,学什么能人出来显摆,我还以为她真有能力呢,原来是外强中干。”
……
这些话,和筱白亲耳听到了,她难过吗?怎么不难过呢。她不努力吗?她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她学历低没上过那么多学是她想的吗?她不是在努力学习吗?怎么就不给她个机会呢。
和筱白想,她可能真的是退化了,没以前的锋芒了,也可能是像这些人说的,她嫁入豪门了,身上有了包袱。她不只是和筱白了,她还是陆良鋭的妻子,她不能像过去一样,冲动起来能抡着高跟鞋和人对着打对着骂,现在就算她还有那个体力,她也该为陆良鋭顾忌一些,为陆和旭忍让些,为金塔顾些脸面。
和筱白,没以前尖锐了,可她的狠劲还是在的。
和筱白不担心陆良鋭责怪她,她最担心的是陆爸和陆良锋的态度,陆良鋭可以不在乎金塔是否还有明天,陆爸不能,陆良锋也不能。
陆良锋是看到新闻后,来金塔总部的,他没等着和筱白上门负荆请罪,他是主动过来找和筱白了。和筱白见到陆良锋还是有些慌张的,毕竟金塔有一半是陆良锋的,依照陆良鋭对金塔的上心程度,将来他估计是不想继承家业的,那金塔这份家产应该就是陆良锋的了。
“你毁的是我的家底啊,知不知道。”和筱白想象着,陆良锋应该会怒气冲冲地,吼出这句话。
“你打算怎么解决这次的事情?”谁知道,陆良锋心平气和地问。
“什么?”和筱白没见着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有些意外。
陆良锋看和筱白紧张的表情,他反倒安抚她,“经营,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的。金塔这一路走来就是太顺了,金塔虽然没出过这样的事情,可应该是能挺得住的。爸可能会生气,这是他今生最大的骄傲了……”
“你不生气?”和筱白诧异地问。
这下轮到陆良锋奇怪着表情看她了,“我为什么要生气?”
“金塔,不是你家的家产吗……以后不是你的吗……”和筱白期期艾艾地提醒他,他应该生气的。
陆良锋这才恍然大悟,“啊,你是这个意思啊。”他还是没恼,“可为什么是我的,不是陆良鋭的?是不是他觉得累觉得烦,就想丢给我?你告诉他一声,这苦差事,他不要我也不会要。”
“……”这不是苦差事啊,这是很多很多软妹纸的财富啊。
陆良锋豁达地说,“金塔不是我创立的,也没打算回来继承家业,真败了毁了我不会生气,生气的可能只是爸爸。”陆良锋拖着凳子往前坐,他缓和着语气说,“如果我爸在气头上,真说了什么重话,都是他生气的气话,不是真心话,你别真生气。和一个老人置气,显得咱们年轻人没气度……”
没有质问反而是来提前安慰她的,和筱白观察陆良锋的表情,心里仍是有些担忧,“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你不是时刻惦记着,不待见陆良鋭过得好吗?怎么不是来添堵的,反而是给他排忧解难的?”
陆良锋讪讪地笑,摸着自己头顶的短发,“以前年龄小,不懂事儿,现在懂事儿了就不那样幼稚了,再说你不是……”陆良锋没说完,眼神有些闪躲。
“我是什么?”
陆良锋视线左右看,笑哈哈地模糊着说,“你把我哥带回家了,还生了个可爱的孩子,我们一家人感谢你还来不及。再说,有他做乖儿子照顾着两位老人照看着家里和金塔这一摊子的麻烦事情,我才能出去跑着玩啊。”他说着站起来,要走,“我来没其他事情,就是提前给你说一声,省得回家了家里吵架,再吓着你和天天了。”
“你开车了吗?”和筱白随着他站起来。
陆良锋说,“开了,你要用车?”
“你回家吗?回家的话,我趁车。”
陆良锋有些犹豫,想了想,说,“送你回去吧,不知道我哥在家不,万一他不在家,没人能顾着你。”
到了陆良锋的车前,和筱白绕着车一周,咂舌,“终于有机会坐这车了。”
“你想坐?”陆良锋惊讶着问,“你怎么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