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爷,承春之死果真不是陆仁为之,其颈后还有一处明显不是陆仁所致掐痕。既然陆仁先去了亭子,那处伤痕便是陆仁走后才有。关家丫头死得如此蹊跷,关大人难道不担心自家小姐吗?有此危险之人还未缉拿,即便关老爷不怕,关家两位小姐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啊。”冷临语气生冷。
王取果然坐不住了,起身急道:“此事事关重大,如有隐瞒决不轻饶,西厂不是哪个想糊弄就糊弄!”
关老爷见两位大人都有了气,皱了皱眉头低头说:“说来也是关家家丑,还望两位大人莫要声张。”
“此事你放心,西厂只管查案,旁不会透露出一句,这位冷大人也从不会多一句话。”王取急道。
“老夫晓得我那大闺女人品厚重,写了信约那陆秉烛相见,为不使我那傻闺女吃亏,老夫便背地里叫送音换了信,将地点换西亭。”关老爷说道:“老夫只不过不想两人见面,别无其他。”
“那承春为何去了西亭?还与那陆仁扮作陆秉烛两厢欢好?”冷临问道:“莫不是尊夫人想叫陆秉烛做了错事,无言以对后不得不退婚,以省了你们关家事?”
关老爷尴尬低了头,捋捋胡子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此事。
“如果其时不知,想必出了事后,关老爷夫妻二人也互通有无了吧?观荷是关老爷或是关夫人派去作为人证,为便是叫那所谓陆秉烛当场有口莫辩,所以即使观荷未看清那穿了一身灰绿色衣衫人面貌,也一口咬定便是那陆秉烛!”冷临说完,看着王大人说:“凶手还未找到,不过了。”
王取很是担心,一日找不到凶手,便不能确保关碧儿安全。“细查!一定要揪出此人。”
关老爷低着头,眼睛眯了眯,用力捋了捋胡子,咬紧嘴唇。
☆、奸婉苏算计冷临
奸婉苏算计冷临
陆秉烛出狱时,犹自有些不敢置信。
“守信并无错,但你这一次险些送了性命。若不是小婉无意中发现陆仁左脚生了六根脚趾,若不是那日有雨,淤泥灌入鞋里使得留下脚趾印,从而鞋底上找到陆仁穿了你鞋子赶往西亭证据,你此时恐怕还吃牢饭。”冷临背着手,冷冷说道。
“多谢小婉姑娘。”陆秉烛端着膀子,几日来睡着潮湿牢房,胳膊有些受不住了。
“不必客气,此后好好教我们家小豆子便是。”婉苏笑道。
看着陆秉烛背影,婉苏问道:“不就是生了六根脚趾,陆秉烛怎还替他隐瞒。”
“万岁看重形貌,身有残疾便是断了科举这条路了,陆秉烛定是无意中发现陆仁疾患,陆仁不叫他说出去,陆秉烛便遵守若言死不开口。”冷临说完出了西厂后门,同婉苏一起上了车。
“少爷,先歇会儿吧,累了一整日了。”婉苏拿过隐囊,置于冷临腰后。
冷临瞧瞧婉苏,忽地还真觉出疲惫不堪,动动酸胀脖子。“你也躺会儿吧。”
这家伙说睡就睡,婉苏赶忙躺下,趁着冷临未睡着之前。冷临弯弯嘴角,揉了揉酸肿眼睛,刚要躺下,猛地见轿帘外面一点火光。
掀起一条缝,只见一个女子正西厂后门不远处大树下烧纸钱。冷临叫冷老二暂不动,婉苏起身也去看。“少爷,是她!”
那女子正是关百合,穿了一身暗色衣衫,身后只跟着个丫头观荷,也是素色打扮,这夕阳西下暮色里,不甚惹眼。
“少爷?”婉苏想起那珠子,还有关百合此时出现,轻轻问:“关百合待丫头极好,特别是与承春很投缘,会不会是那观荷嫉妒承春得了主子宠爱,便趁着承春被陆仁折腾得精疲力之时,循着他留下来手指印,一鼓作气将承春掐死。”
“那珠子作何解释?”冷临紧盯着暗影里关百合,见其一脸悲戚和忧伤,嘴里似乎还默念着什么。
“怕是看中承春,便将珠子赏了她也未可知。”婉苏说道。
冷临不语,只见关百合啜泣起来,拿了字画扔到火堆里,燃起一丛火苗。
“小姐,是她没福气,奴婢扶您回去吧。”观荷不忍,上前轻劝道。
关百合木然摇摇头,又取下手上一根红绳,拿到唇边轻吻,随即也投入火堆。
虽听不到主仆俩对话,但婉苏仍然能看出关百合心中伤悲,再看那字画,想必是为承春祭拜。
火焰燃,观荷扶着关百合偷偷离开西厂后门,冷临便弃车远远跟上。冷老二先行回府,婉苏自然得跟着冷临,两人沿着街道,借着行人遮挡远远盯着那对主仆。
观荷扶着关百合,不时回头张望,生怕被人看到似。两人路上还进了几个绸缎庄及胭脂铺,装作挑拣一番,这才速转过街角,只隐没巷子深处一棵老槐树后。
婉苏赶紧走几步,待到老槐树近前,这才慢慢靠近。
咻,咻。婉苏回身摆手,示意冷临可以靠近了。
冷临轻步来到近前,将婉苏拉到身前。
“少爷,是所宅子,关了门了。”婉苏冲着老槐树后努努嘴。
冷临探身看过去,果然是扇大门,黑漆木门有些斑驳,剥落了地方露出木头材质,爬着几只蚂蚁。
冷临忽地只觉脑门发紧,儿时记忆涌上心头,这情景太过相似。
“少爷?”婉苏拿手冷临眼前晃晃,忽被其捉住。
“莫出声,我们进去。”冷临说完一手抱着婉苏攀上墙头,再一纵身轻轻落了地,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婉苏还未缓过神来,便被他拉着躲进了院角处堆着茅草堆后,静听院内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