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的声音时断时续,甚至有一会全是杂音。倪扬皱眉问道:“二叔,你公司地址在哪。”他听到二叔找各种借口推托,倪扬安静地听着,听他说完,却还是那句话:“我问你,你公司在哪。”
那边竟挂掉了电话,嘟嘟嘟一阵忙音。倪扬瞬间有摔掉手机的冲动,可是他还是站起来,去附近的移动厅去查号码的归属区域。
倪扬把那个区的公司都问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二叔。秋末的天本来就短,才五点多,天已暗下来。倪扬开着车漫无目的的逛着,在某个转弯的路口停下来等红灯,却猛然看到那个熟悉的瘦弱身影!
二叔还是低着头走着,他似乎有些怕人,专门捡比较偏的地方走。倪扬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又大又肥,起了一阵风,二叔身上的衣服被风刮的贴到身上,显得他更加瘦弱。
倪扬没有惊动他,而是慢慢地开车跟在他后面。二叔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进了一条非常偏僻的路。道路两旁的楼房日久失修,显得格外破旧。二叔频频回头看,确定后面没人,才继续往前走。
倪扬找地方将车子停好,他觉得二叔一定有秘密,于是他躲到二叔注意不到的阴影处,紧紧地跟着他。二叔走到街尾一个杂货店的门口停下来,也不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咳嗽三声。倪扬皱眉看着二叔这奇怪的举动,刚要走上去,就看到一个武大三粗的男人走出来。
秋末的天气已经很凉,可那男人却赤着上身,胳膊上纹了整条龙,张牙舞爪,十分可怖。
二叔似乎特别怕他,他将手捏的死紧,眼神四处闪躲,不敢完全地停在那男人身上。“我…我带钱来了,有货吗?…”
那男人朝他吐口唾沫,一脸厌弃鄙夷:“操,骚样!给人操屁、股还不够,还犯贱给人买白面!那男人的棍子得多有能耐啊,操的你这么死心塌地。要不你给老子操一回,这次不收你钱,怎么样?”
二叔被他辱骂的脸色更加苍白,死捏住衣角说:“我带钱来了…刚发的工资。”二叔说着就从口袋里把钱掏出来,递给那男人。
那男人接过来点了点,冷哼着说道:“贱货,你是为了看男人的那玩意儿才去打扫男厕所的吧?前阵子听人说,你□的五天没能下床,被群干了?”
二叔听了这话,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低下头,又抬起来:“货…货呢…”
那男人又羞辱了他一会,才不情不愿地进屋取东西。男人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包食品,二叔看到后立马奔上去。那男人故意晃他似的,仗着身高的优势把那包食品举得老高。二叔踮着脚尖去抢,却被男人大力按压到墙上。
男人的一只手已经钻到他的胸口,发泄似的狠狠捏住他胸口的乳、头。二叔顿时觉得一阵刺痛,忍不住大叫起来。他的声音本就有些尖细,这下听起来,更有一种另类的媚感。
那男人顿时兴奋起来,手上的动作更是粗暴:“叫的这么骚,老子这回也想走次旱道,尝尝滋味儿…你配合好了,再赏你点面,没准你男人一开心,又干的你几天下不了床!…”
倪扬根本看不清二叔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听到二叔的叫声后,才隐隐觉出这事情不对。等他走近点,才看到二叔正被一个男人压在墙上。二叔原本还在拼命反抗,但一听那男人说面,就顿时没了动静。
倪扬点了根烟,假装路人走过去,离了不到十几米的时候,还故意咳嗽几声。那男人见有人来,骂骂咧咧地放开了二叔,将那包食品甩到二叔脸上:“操,贱货,为了闻白面不知道被人操过多少回!当婊、子,还立什么牌坊,早晚干你一回狠的…”
二叔顺着墙瘫坐在地,那男人把小店的门狠狠甩上。二叔将那食品袋视若珍宝地抱在怀里,他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身体颤抖地缩成一团。
倪扬从黑暗里慢慢走到他身边,他犹豫了许久,才伸出手搭到二叔肩膀上。二叔吓了一跳,缩的更紧,嘴里喃喃自语:“别别…别抢我的东西,你上我吧…求你别抢我的东西…”
倪扬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低声说:“二叔,是我。”
没想到二叔的反应更大,他猛然推开倪扬从地上踉跄着站起来。一边朝倪扬摇手一边语无伦次的解释:“扬扬…他刚才说的不是真的,真的…我没有…我没有像他说的那样!”
倪扬费了好大力气才按住二叔,他说:“二叔,哭出来吧。”
二叔整个人都崩溃了,他蹲到地上痛哭起来。倪扬突然很想听二叔讲讲这些年发生的事,他点根烟,蹲在他旁边等着他哭完。
盲
秋风扫落地上稀疏的落叶,倪扬的烟抽掉一根又一根。隔着墙传来电视上播放广告的声音,有辆摩托车从这条街上经过,前视灯猛然亮起,刺白的光耀的人眼里睁不开。
二叔的哭声逐渐变成细碎的抽泣声,到底心里有多少泪和难,将他折磨到如此卑微的地步?倪扬想问,但又无从问起,他对他以前的生活一无所知。
二叔用嘶哑的声音对倪扬说:“扬扬,你回去吧…我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倪扬顿时升起一股怒气,将他怀里的食品袋抢过来,远远地丢出去!二叔连爬带滚的去拣,却被倪扬抢先一步踩到脚底下。此时倪扬恨不得将脚底下的东西踩得粉碎,他竟然为了这一点白面被人这样作贱!
倪扬冷声问他:“你想拿着这东西回去,然后再被他操?你就这么喜欢被人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