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出入雅致的就算彼此不认识也总有个眼熟,郝竞先站在208的门口想了会才抬手敲门,不等里面给出回应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包厢里没有开灯,只有显示器上播放歌曲v所发出来时不时变换色彩的光,里面烟酒味混杂,不少人跟旁边的凑在一起低声聊天说笑,有个穿白色过膝礼裙的女人站在显示器旁边唱歌,注意到郝竞先进门的也没几个,其中也有人误以为他是谁中途叫来作伴的,郝竞先倒是一眼就在那一排人中看见了季诗礼,他正抬着头喝酒,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喉结因吞咽而微动,郝竞先本来觉得自己并不怎么紧张这么个人,可看到真实的人在眼前,突然就松了口气,心里也跟着松快,这种感觉强烈得让他想要忽视都不行,季诗礼旁边有个空位大概是正在唱歌的那个女人的,他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
沙发前的茶几上红酒啤酒白酒都有,郝竞先看了季诗礼一眼,才一会没见,他大概已经有些醉了,偏头看了他一眼还笑了笑,只是习惯性的那种微笑,季诗礼另外一边坐着的是某家具城四十多岁的老总,郝竞先知道这个人,但并不熟悉,只模糊知道他姓陈,对方显然还不曾在意他,这会正给季诗礼的空杯添酒,中年发福的身体让他倾身有些吃力。
郝竞先隔着季诗礼热络地伸手跟对方打招呼:“陈总,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你是?”因为脸胖,眼睛显得小,这会打量郝竞先的眼神也不明显,他迟疑了会,还是伸手跟郝竞先握了握。
“陈总可能没听过我,我姓郝,名竞先,过来接个人。”他说着话伸手搁在了季诗礼背后的沙发上,从别的角度看倒似他正搂着季诗礼的肩膀,季诗礼到这会才算知道他的名字,见他如此自来熟,心中不悦地看了眼他的手,姿势看着暧昧可也没有实际的触碰,当下也就保持了沉默。
郝竞先才自报了家门,陈总那边坐着的中年男人是就端着酒杯起身过来,他微弯了腰,一脸热情地笑着跟郝竞先打招呼道:“我就说看着眼熟,一时没想起来是哪位,原来是郝总啊,真是招待不周了,你别见怪,我让人添个杯子,郝总一起喝一杯?”
这人是个制片人,对商业圈比较熟悉,所以听到郝竞先这个名字就凑过来套近乎。
郝竞先不在意地说:“你们玩你们的,我刚好在附近有应酬,那边散了就顺道过来接个人。”
郝竞先的姿态摆在那里,要接谁自然是明显的,这人是陈总要的,制片人不会为了郝竞先得罪人,只打着太极不接他这句话。
陈总问了句:“你是俞家的那个外甥?”他跟俞家还有些往来,所以对那边更熟悉一点。
“陈总认识我舅舅?”
制片人见他们两个人开始交谈就回了原来的位置坐下,季诗礼之前大概担心醉酒,这会放松下来往后靠近沙发里,郝竞先的手臂只要稍微移动就能搭上他的肩膀,相对于别人他对自己似乎防备得并不那么重,郝竞先因为这个认知心情愉悦。
季诗礼对他的防备其实和对别人的一样,只不过一个四十多岁还已经发福的中年男人跟一个二十多岁身材体型外加那张脸也算顺眼的人比起来,在没有其他办法的同一前提下,自然还是后者顺心一点,简单来说,只不过是因为他也看脸,再者就是,他现在不需要求着郝竞先,出了这个门还可以跑嘛!
郝竞先又跟陈总喝了杯酒,聊了些客套话,末了陈总说:“诗礼今天来还没唱歌,就唱一首你上次唱的吧。”
季诗礼没有推脱,笑着让人点歌切歌,有人把话筒传递过来,季诗礼拿了一只,还一只顺手给了郝竞先,郝竞先没打算唱歌,但还是把话筒接在了手里,前奏响起,是首有很浓中国风的歌曲,郝竞先静静地听着,顺便打量了下包厢里的人,都是一个人陪另一个或者两个人陪一个,被郝竞先占了位置的女人这会就挤去了制片旁边,扫过一圈看到只有那个在点歌器旁边坐着的是一个人。因为奇怪,郝竞先多看了他两眼,随后就移开了目光安心听歌。
季诗礼唱完歌把话筒给出去,郝竞先也把话筒搁在了面前的茶几上,自有要唱歌的人过来拿。
季诗礼侧过头低声跟他说了句:“那人也是个导演,他有剧本想拍,在这等着想跟陈总拉赞助。”
郝竞先抬眼往点歌器那里看了一眼,为了拉赞助凑到别人的聚会里来,这种豁得出去脸面的做法倒是值得人佩服。
季诗礼见他不接话也就没有再开口,这时候包厢的门又被拉开,进来个二十左右的男生,挂着一张笑脸挨个给人打了招呼,他不认识郝竞先,只是笑着跟他说了句“你好”,陈总这才跟郝竞先说:“郝总应该还有事要忙就不耽搁你了。”
“那……”郝竞先明白过来,这男生大概是谁喊来代替季诗礼陪陈总的,当下他的手从沙发上移下来搂在了季诗礼的肩上,继续说,“陈总玩得开心,我跟诗礼就先失陪了。”
陈总不置可否地说:“诗礼的酒可还没有喝完呢。”
郝竞先看着桌上那半杯白酒正要开口,季诗礼已经拿了酒杯,笑着说:“今天抱歉了,有机会再陪陈总。”说完一口喝完杯中的酒。
陈总也没再为难,挥了挥手放人,新来的男生就在季诗礼刚才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出了包厢季诗礼也懒得再装,直接挥开了郝竞先搭在他肩上的手,疏离地说:“郝总应该还有其他事吧,我就不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