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儿了吗?”艾砺寒突然抬头,问盯着他看的温舒阳。
“啊,好了!”温舒阳慌乱的抽回脚,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非常乱,看也不敢看艾砺寒一眼,穿上鞋就就飞快的走了出去。
一直在门口目睹这一切的老管家神色异常,简直不敢相信他刚才见到的一切。眼看着那人快步走去了前厅,他们威武的门主才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褶皱,深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人的背影……
吃晚饭的时候,温舒阳的脚在桌子底下不时的动一下。他总感刚刚被艾砺寒碰过的脚掌心非常的热,像是要着火了一样。如果是以前,温舒阳一定不会有这种感受,即使艾砺寒做得再露骨一些,粗神经的他也只能拍拍艾九的脑袋,夸他一声知道孝顺师兄了。
可是如今很多事儿说开了,就像是一张窗户纸被捅破了,里面的光景再也不能凭空论断,很多事儿显而易见的暧昧。
两人经过上午的事儿,一时间相对无言,就连旁边伺候着的下人都感受得到屋子里凝滞的气氛,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艾砺寒还好,面上平静无波,脸色甚至要比平日在外面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这也是因为有温舒阳在身边的原因。他心里打定了主意这辈子就要温舒阳一个人,那就是誓死方休,无论用什么办法,他也会要让这个人属于自己,所以知道也许未来的路途多舛,心里也是踏实的。
相反的,温舒阳一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还有说一不二的倔性子,就觉得头痛,心里简直七上八下,只是一味的低着头扒饭,连头都不敢抬。
艾砺寒见他只知道吃白米饭,就伸手夹了一块儿烧得通红的酱汁排骨放在他的碗里。
温舒阳盯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碗里的排骨,心里别提有多纠结了。
吃还是不吃?
这一犹豫就过去了一两分钟,对面艾砺寒的脸色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一点儿一点儿沉下去。下人们都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的寒气,只有温舒阳一个人还浑然未觉。
温舒阳内心无比纠结了一会儿,然后猛然回过神来,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娘们儿了,连他夹的东西都不敢吃了。
温舒阳你简直越活越回去了!
想着,温舒阳夹起那块儿排骨,使劲儿的咬下去,好像带着多大的怨气一样。
别管多大的怨气,艾砺寒见他吃了,神色立马缓了过来,旁边的下人们也都松了一口气,额头上的冷汗也敢伸手擦一擦了。心里都已经认定这是他们门主看重的人,地位怕是不会比常年来做客的温家堡的大公子低,都暗暗的加了个心眼儿,以后对待此人一定要非常恭敬。
去意
晚上的时候,艾砺寒在温舒阳的门口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再等几天,等他师兄气消了,再抱着他睡。
结果就这一宿的工夫,就出了变故。
等艾砺寒练完功回屋子的时候,就见温舒阳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长发束在脑后,面如冠玉。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个灰色的不起眼的小包袱。
艾砺寒感觉自己脑袋里有一根神经崩断了,他慢慢的走过去,正在喝着小米粥的温舒阳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非常正常,甚至还和颜悦色的跟他说了句:“饿了,就没等你。洗手了吗?”
“洗了。”艾砺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就从嗓子眼儿里面滚出这两个音节来。
温舒阳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接着吃早饭。一切正常得诡异。
天知道,艾砺寒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使得自己没有当场爆发出来,问他这个包袱是怎么一回事儿。
温舒阳看似慢条斯理的喝那碗粥,神色如常的去夹菜,其实心里也是凄苦万分,不知道等会儿该怎么开口。
可是,离开好像已经是必须的了。就算他能忍受艾砺寒的骚扰,他也不能天天在他的面前晃荡,最后害了艾砺寒。虽然现在对他来说,没有比天玄门更适合他的地方了,但即使外面再危险,他也不能呆下去了。一大早晨,寅时未到他就醒了,收拾那些他为数不多的东西,就够在路上用就行了。
即使两人吃得再慢,也总有吃完的时候。放下筷子的时候,温舒阳笑着看脸色紧绷的艾砺寒,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得走了。”
“去哪儿?”艾砺寒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
“呃,当然是回温家堡,我家里人这许久不见我,怕是都该想念我了。”温舒阳语调生硬的想开个玩笑。
“你不用等到温家堡,就会被裴景容的仇人抓住。”
“怎么会?”温舒阳干笑两声,脸色有些发僵,其实知道他说的很对。
“别走了。”艾砺寒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他的包袱直接扔到了外面,蹲到了温舒阳的脚下。
“喂!那是我的包袱!”温舒阳眼看着他费尽力气自己打包的包袱被扔出好远,就要站起来去捡。艾砺寒却在这时按住了他的膝盖,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师兄,我不能让你走。”
艾砺寒身材高大壮硕,以前的温舒阳还能跟他拼一拼,此时坐在椅子上,才跟艾砺寒蹲着一般高。
“你的武功没恢复,你能到哪里去呢!留在这儿我帮你恢复武功。”艾砺寒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异常真诚的说道:“如果你是因为不想我碰你,我答应你,我尽量不再对你做那些事情。”
温舒阳一直以为艾砺寒是强势的,这件事儿上绝不会妥协。可是此刻他又一副诚恳的样子蹲在自己面前,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很像是一头大型的全科动物。倒是让温舒阳有些不知道怎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