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听就当我没说吧,只盼他这次能大好,以后安安稳稳。”青红轻轻叹了口气,自个到外间倒了杯茶解渴。过了很久,青红才又进来,在萧共醉身旁慵懒地坐下,眼神有些悲悯地看着他说:“这次你打算如何,他若醒了,自会记起当日之事,江南苏家…这个你如何同他解释?”
“当日落井下石的人这几年来我都挨个收拾了,只盼他这次能安心同我回去…”从萧共醉说这话的语气中便能听出他把握并不大。
果真,青红听了便嗤笑了几声,眉间也爬上了淡淡的愁绪:“我这几年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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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打探他的下落,原本只当他已死了,刚开始时心中便还有几分痛苦,毕竟那么些年的交情,可是这两年来却想也许这也好…也省得再受你逼迫。”
“江青红!你给我住嘴,若不是看在小谢的面子上,你这般说话,我定放不过你!”
青红不甘示若:“哈…我倒是不怕你,倒不知是你的‘上欢’厉害,还是我的药狠毒。”
萧共醉似想到了什么事,忍住了怒气问她:“小谢可来了?几日能到?”
“我昨日在路上早已飞鸽传书与他,想必此刻已在路上,明日上午大约能到。”青红把手里的杯盏放下,看了看正泡在药桶里的白衣公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萧共醉转头睨了她一眼说:“笑什么?”
“果是名江湖名不虚传的俊俏公子,身材倒是好的很哪。”说罢斜眼看了看脸色发青的萧共醉,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不想萧共醉这次开口说话竟没有吼她。
“你说江湖的势力现在怎么分?”
“哈哈…萧共醉啊,你这是在我青红面前装糊涂么?怎么分?这天下谁人不知天山‘三醉宫’的你萧大公子?当日是我小瞧于你,未想到你竟弃十年交情于不顾,加害于他。今日我是再也不敢小瞧于你了的。”
萧共醉瞪了她一眼,愤愤道:“江青红,你故意找茬是不是?你明知我不可动他的,你这般倒像是为了报我三年前刺小谢的那剑之仇。”
“哼哼,亏你还记得,他把你当兄弟不怪你,我却是做不到的。”青红说到这里时竟是一脸愤恨之色。
“唉…当日那情形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先跟小谢商量好了,本是只想轻轻划一道痕就完了的。可是半路却杀出了海南宫家的人,你说让我如何?只怪当日的萧共醉太过无用,竟连带身边的好友受困。”
看他如此伤怀,青红也没再说什么。
其实萧共醉也自知自己亏欠于她的不少,可是一看到她那种嚣张的样子,便想开口刺激于她。从刚认识时便这般了,那时他,江青红,苏且歌,谢长风还有楚南朝,从小一起玩到大,一转眼都快过去十年了。当下心情烦闷,便不自觉地感慨起来。
萧共醉用手抚着额,一幅无限疲备的样子,青红看了,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只好收敛了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情绪,低声说:“唉…过去的就过去了,还好现在我们几个都没事。再说了现在以你的势力,也未有人敢招惹我们的。”
萧共醉听她这般说,拿一双凤目看了她一眼,似有些不相信她突然转变的态度。等确定后才说:“那倒是,想是没人敢动你们几个的…”说完又紧紧地跟了一句:“也难得小谢能受得了你这么善变的脾气…”
“啪”的一声,茶盏掉在了地上,随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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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更大的声响:“萧共醉,你给我去死!”
在外间的手下听到这种声音并没有什么反应,这几年每到秋天,这位青红神医便会携一位谢公子到天山的‘三醉宫’来。那几日只要宫主同她碰了面便是这种情况,就连同相随的谢公子也忍不住摇头叹道:“你们俩这吵吵闹闹的情形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
萧共醉皱着眉头看着她,无奈地说道:“小歌还伤着…”
听他提醒,青红也觉得有些过分,便不再言语。
过了不多久,外间便有人来报:“宫主,香书姑娘在外面求见。”
萧共醉看了青红一眼,她很识趣地说:“刚才忙了那么久,出去透透气了。”
等青红出去,萧共醉才说:“让她进来吧。”
跟着便听几声“铃铃”声,正是昨夜在此处跳舞的香书。
“属上参见宫主,昨夜连夜赶到‘锦林’山庄,没想到竟让林慕生给逃跑了,属下刻死。”
萧共醉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挥了挥袖子说:“罢了罢了,你也尽力了…”
香书是多玲珑的人,见萧共醉这般便知他现下很是疲备,只把长话短说:“宫主,那段家,司图家,王家还有南海那边是不是还要继续监视着?”
萧共醉伸出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这是他多年来思考时的专用动作。过了一会才幽幽道来:“先去看着,等小歌醒来再做定夺吧。”
“是,那属下先退下了。”
屋里一瞬间又安静下来。萧共醉看着正坐在木桶里的白衣公子,眉头又皱了起来。
由于被封了周身的穴道,那白衣公子并未转醒,此刻他身上已冒出了轻轻的汗,如墨般的头发轻轻飘在水面上。萧共醉看在眼里,心底莫地升腾出了一股情绪,不自觉地走过去,拿手撩了撩水面的黑发,接着又抚上了他的脸。嘴里喃喃地说着:“你好狠的心,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当日竟骗了我离开…”
“不过也不妨,等你好了,便跟我回天山上去吧,再也不管江湖之事了,可好?我当日这还不肯死心,不过你消失的这几年里我想透了,你不在身边,我一个人过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