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早上好,花衣,”旅店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轻薄的晨光穿透了纱帘的缝隙,落入了男人慵懒的眸中,刚刚睡醒不久的太宰治声音还有些低哑,他弯起了唇,似乎心情很好地问了句,“不来个早安吻吗?”
“才不——”话音未落,一个轻柔的吻就已经落在了她的额头上,花衣眨了眨眼,呆了一下,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通知你一声。”太宰治伸手碰了碰她绯色的脸颊,“害羞了?明明昨晚上都配合得蛮好的……”
“啊啊啊我起床了!”被太宰一提醒,再次想起了昨晚那突如其来的一个吻的花衣撑着被褥就想起身,却被躺在床上的青年握着手腕再次拉了回来,慌忙将手撑在旁边的少女发现自己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又羞又恼,不由得鼓了鼓腮,气鼓鼓地看着他,“太宰治!”
“这不是可以很好的叫出我的名字吗?那么,昨天花衣一直在喊着的xanx……是谁?”他轻轻勾唇,气氛却一下子变得危险了起来。
……哎?
花衣愣了一下:“……前男友。”
太宰伸手托着花衣的后脑勺靠近自己,笑着问:“前……?”
“啊不不不不不是我的前男友!不对……!”花衣百口莫辩,最后索性撇开了脸,“嗯,那什么,咳,今天天气挺好的,一日之计在于晨,我们还是起床吧太宰先生!”
正文殉情的第二十四天
一日之计在于晨——后来花衣十分后悔自己在找借口岔开话题时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并且由衷庆幸,幻术具有遮挡脸色的功能,鹤见花衣觉得自己在使用幻术的方法上已经越走越错了。
今天难得的按照了国木田独步的日程表行动,虽然准确来说是因为国木田负责开车。
面包车里一时有些沉寂,花衣是因为害羞不想跟太宰说话,至于和国木田交流……还是算了吧她心虚。
鹤见花衣的记性可没坏到将自己前几天推开太宰时被误会的事情忘记。她将视线转向了窗外,高速路上的风景匆匆流逝,过了会儿她却听见了国木田略显迟疑的疑问:“鹤见,昨天实验设施里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兄长?”
“啊,”回过了神来的花衣看向了前座的国木田独步,不过座椅将她的大半视线遮挡,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国木田的背影,她想了想,点了下头,“嗯。”
“这次的事情回到侦探社后,我要写报告,不过还有很多疑点,”国木田独步谨慎地说着打好了腹稿的言辞,“希望你配合。”
“不需要紧张,好好地回答就可以了,”旁边传来了太宰轻快的语气,“国木田君只是看起来比较严肃而已。”
似乎是感觉自己被搭档拆了台,国木田独步沉默了一下,才强撑着继续:“是不是看起来,鹤见你自己感觉。第一个问题,是暗杀的事情,是真的吗?”
花衣下意识地看向了旁边座位上的太宰治,他手肘撑在窗沿上托着腮,察觉到她的视线后,回过头来弯了弯唇,虽然他之前都表现如常,但是那一枪的位置她还记得,应该伤的不轻,就算如此,她还是听见他若无其事地道:“啊,我已经没事了哦,不过能让花衣露出这种担心的表情,总觉得那一枪也蛮值得的。”
“……太宰,”又是微妙的沉默后,国木田独步忍不住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开着车我绝对要狠狠地揍你一顿啊!好歹看看气氛啊喂!”
他难得营造的严厉氛围在他的三言两语下全被破坏了!
“啊那还是算了,”太宰治干脆利落地回了句,“我可没有和男人殉情的爱好。”
一来二往的,原本心情还略有沉重的花衣扑哧一声,在斗嘴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松开了从刚才起就一直紧握在车门一侧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如果是可以说的,我都会认真回答的。首先第一个,是暗杀的事情对吧?嗯,我的确是摩西,或者说摩西之一,在一个月前,接到了任务,暗杀太宰先生,在太宰先生和国木田君因为片山新的案子经常出入那幢事务所大楼的时候,在一楼的咖啡厅里打工并收集情报,一开始想加入侦探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我并没有实际上的想要动手。”
“唔,这倒是呢,明明住在一起的时候你有那么多次机会。”对于花衣所述的内容,太宰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那么,那天的狙击是怎么一回事?”国木田独步问出了关键点。
花衣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是我的搭档,这一点是我的失误,我不知道他已经行动了,大概是雇主那边直接联系的他,不过之前执行任务时,在分工上,基本是我负责情报搜集和联系雇主,他只负责动手,雇主想要跃过我直接联系到他,在平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大概是我哥哥给的消息吧。”
“……你们兄妹关系很僵?”在得知暗杀太宰,不是花衣的直接意思后,国木田独步的语气稍稍缓和,只是措辞上还是略显严格。
太宰治的眸光轻闪,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的神情,没有说话。
“也不算……其实是我的错啦,”因为她的复活,这个世界的白兰原本的妹妹意识消失,而白兰却只是用物理性的疗法试图让她想起“鹤见花衣”的记忆,在熟知哥哥作风的花衣眼里,他无疑是手下留情了,事实上,他也得偿所愿让她想起了与“鹤见花衣”有关的全部事情,“不过之后应该没问题了。”
花衣明显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毕竟是她的私事,国木田也不至于继续打探下去,而是问出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雇主是谁?”
“……对不起,这个不能说,”她停顿了一会儿,还是说,“我只能保证,我不会动手。”
“那你的搭档呢?”太宰治随口问了句。
“他是不动第二次手主义,”提起这个搭档,花衣的神色不禁变得微妙了起来,“而且,非要说的话,杀手只是他的副职……”
随随便便就将雇主和搭档的信息袒露出去,花衣觉得这件事在里世界被知道了她也不用混了。
“安心吧,国木田君,我心里已经有几个人选了,”在花衣困扰的时候,太宰治适时地接了话,“这件事我之后会处理的。”
不知道是认为自己继续问下去强人所难,还是信任太宰治的能力,在听见了这番话后,国木田独步略微地点了下头说:“剩下的事回到侦探社之后再继续吧,鹤见先休息一下。”
然后花衣感到头沉了一下,侧头看去,对她微笑的太宰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虽然没有说话,目光却很明显的表达出了“看吧,我就说国木田君只是看起来严肃而已”。
松了口气的花衣回以笑容。
然而站在社长办公桌的面前福泽谕吉,看见他翻阅着国木田独步呈上去的报告的时候,鹤见花衣还是惴惴不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