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急匆匆往前走去。
这边的别墅区不太好叫车,估计要等一会儿车子才能到,而且车子从门口开进来还需要签字等繁琐的手续,他心里着急,干脆就抱着云朵提前往大门口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跟上来,梁枫尧边走边对他说道:“用帮忙吗?”
屈南星摇摇头:“没事,我自己可以,从这里回学校还挺远的,你得早点儿往回赶才不会迟到。”
梁枫尧看了眼时间,说道:“还早,我陪你吧,你这样抱着狗上下车都不方便。”
屈南星又往上托了托云朵,他太瘦了,云朵虽然年纪大了但体型体重还是摆在哪儿,他的确是抱得有些吃力。
梁枫尧好心要帮忙,他心里十分感激,又想着宠物医院离这里不太远,去学校的话也比这边顺便,便道谢答应了下来。
等叫的车子来了,两人一起上了车,屈南星继续将那条瘫软的老狗抱在怀里,微微低垂着脑袋,手上轻抚着狗狗的脑袋,又长又挺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大颗大颗的泪滴如同水晶一般滴落下来,滴在他抱着狗狗的手上、衣袖上。
梁枫尧在旁默默地看着,只觉得那眼泪像是砸在了他的心上,很不舒服。
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问司机要了纸巾,轻轻地递到了屈南星的手里。
屈南星看见递到眼前的纸巾微微一愣,随即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他接过纸巾道了声谢。
他不想哭的,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哭。
唯一察觉到的,是心里涌起无法言说的悲伤,满满地塞在心口处,抑制不住溢出来,变成了一颗颗他自己都管不住的眼泪。
他知道云朵是年纪大了,要离开了。
这是生命的必然,但这必然依旧令人悲伤。
“我没事,就是有点儿难过。”
他擦去眼角的泪滴,努力扯出了一丝笑容,对旁边的梁枫尧说道:“云朵的年纪都快要赶上我了。”
梁枫尧也伸出手在云朵的脑袋上轻轻地抚摸了片刻,才开口道:“我明白。我也养过狗,是一只德牧,但它没能活到寿终正寝就被偷猎的人下药毒死了。”
屈南星愣了下,脑子里忽地闪过一条德国牧羊犬的影子。
他想起他小的时候见过的一条德牧,很威猛很帅气,也很听话,不知道那条德牧后来怎么样了,
但此时,他十分同情梁枫尧的那条德牧,问道:“那、那些坏蛋抓住了吗?”
梁枫尧点头:“抓住了,现在都在牢里待着呢,可惜毒死狗狗判不了死刑。”
屈南星为那只德牧感到难过,也能共情梁枫尧失去狗狗时的心情,于是反过来安慰道:“没关系的,它们去了汪星会过得很好的,比在这个人类主宰的世界要好得多。”
梁枫尧“嗯”了一声,为终于看不到屈南星的颗颗眼泪而短暂的欣慰了一些。
他又掏出了手机,翻出照片来给屈南星看:“这是我后来养的狗,是那条德牧的后代。还养了一条边牧,它聪明得快成精了。”
屈南星凑过去看,很快就被照片里德牧和边牧的照片吸引去了注意力,情绪暂时被从悲伤难过的情绪中抽离了。
不知不觉中车子行驶到了目的地。
宠物店的老板姓秦叫秦翰明,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戴着一幅金边眼睛,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
云朵和屈南星一看就是这家店的老主顾了,没怎么诉说前情,秦医生就把云朵接过去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
最后,他让屈南星把云朵留在店里,并对他说:“不用操心了,我会好好照顾它的,尽量让它舒服地度过剩下的时间。但是小南星,你是怎么把自己搞得比云朵还要狼狈的?”
屈南星被问的一愣:“啊?”
秦医生指着屈南星问旁边的梁枫尧:“这位同学,现在是不是刮一阵大风就能把屈南星吹走?”
梁枫尧并没有对这个问题给予回答,但目光也是停留在屈南星瘦削的身体上,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