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我漠北者,死!”
第三日,冯永战死,鞑靼大军终于攻破剑门关,救下被冯永重伤的鬼力赤。
鞑靼大军休整三日后,鬼力赤重伤之中坚持行军,终于于一日后抵达嘉临关。
自漠北三关建成以来,鞑靼被拦在邈云关外,从来没有机会踏足这片土地,这是大渊的最后一道关卡,最后一道门。
鞑靼的士兵带着从未有过的兴奋迫不急待来到嘉临关前,垂涎万分地看着面前高大的城墙,接连的胜利让他们忘记了疲惫,而对于关内丰裕的想象让他们几乎已经可以忘记了战场的恐惧。
只要攻破这一道关卡,一旦攻破这道门,便是万里平原,便是沃野千里,便是粮草遍地!
他们不用再担心即将到来的冬天,不用担心会在风雪中冻死的牛羊,不用再去劫掠粮草,他们会有温暖的棉衣,会有足够的粮食,可以让他们的牛羊安然渡过整个冬天!
而此时嘉临关内的百姓亦是从未有过和惶恐和不安。
在大战开始时,邈云关内的百姓便已经撤至剑门关内,当漠北军退守剑门关时,他们才意识到此一战似乎真的不一样。
此时三关的百姓都身处嘉临关内,而在他们心中向来战无不胜的漠北军,却已经只剩不到两万人之数。
这道城墙,将是他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屏障!
“鞑靼的军队已经到了嘉临关,最后一批兵马最晚明晚酉时便会集结完毕。”黄金报着战况,面上的神色只越来越沉:“目前漠北军可战人数,只有……一万五千四百人。”
但他们面对的,是鞑靼的十八万大军。
议事厅中人尽皆沉默着,空气一时安静,只听到门外传来的布置城防的声音。
“征兵。”最后萧国公打破了沉默:“现在去发布征兵令,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内青壮年男子,皆可入漠北军,按漠北军士发放薪响。”
“是!”黄金领命而去。
城墙之上,宁镜望着城楼下拥挤的人群,征兵处人潮涌动,不断有人举着手往里挤,虽局势一片紧张,但前来应征的人却一直源源不绝。
“在看征兵?”
宁镜没有回头,便知道来的人是萧玥,他点点头,说道:“漠北军得民心。”
一件披风落到宁镜的肩头上,将他拢在其中。
漠北不比永安,永安的十月,白天日还是暖和的,众人还在赏着秋色,可漠北已经落雪了。
城楼上风很大,披风上还带着萧玥的体温,将宁镜整个人包裹起来,瞬间便将寒风阻隔在外。
萧玥扶着他的肩将人转过来,低着头给他系着带子:“漠北的兵就是漠北的民。”
漠北的民就是漠北的兵。
自先帝带兵平定漠北,建立三关后,除了第一批驻扎三关的漠北军,后续的征兵都在当地征集,漠北军一代代老兵留在了三关成婚生子,而他们的孩子,许多都是继承父志,入了漠北军。
比起得民心,对他们来说,漠北就是他们的家,看家护院,本就是每个漠北儿郎的责任。
少年拿枪拿剑的手有些笨拙,本想将带子系个漂亮的结,可却系出一个难看的疙瘩。
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眉心,将那里不自主皱起的痕迹抚去,宁镜轻轻抓住了他还在和带子纠缠的手:“这样就可以了。”
萧玥抬眼,便看到两弯带笑的眼睛。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萧玥反手抓住宁镜的手,将那冰冷的手指暖在手心。
此时城墙上正在修筑城防,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宁镜任他抓着,轻声说道:“风有点大,过一会儿就好了。”
倾世之花的药性每发作一次,下一次便会更强烈,同让也会让他的气血亏损更严重,最明显的症状便是体寒畏冷。白银在行军路上知道了他每隔三个月便会有旧疾发作之事,一路上都是他和方舟替他守着,才瞒过宣煊。
九月七,萧玥在城外博杀,可他却在榻上辗转沉沦,为了保持清醒,他入屋前向白银借了匕首,一刀划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用疼痛保持着清醒,才让那一夜没有完全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