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现在还摸不清大帅的意思,只能尽可能的夸那人的本事:“属下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很多人都请过他,听说家宅不宁他都能整治,很有一套的。”易修犹豫:“要不……请过来看看阿玖的房间?”胡玖的耳朵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她还没见过人间的法师,也不知道这法师识不识得破她的妖身。刘洋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胡姑娘的房间里……不干净?”易修迟疑:“有点奇怪。”他不由自主的搓搓手指,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种顺滑轻软的感觉。忠心的刘洋:“……”大帅越来越让人担心了!胡玖到了一楼,正碰上崔蔷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上摆着三明治与咖啡。她顺手拿了三明治咬了一口,惹的崔蔷不高兴了:“胡姑娘,等等,这是给大帅准备的早餐。”崔蔷自从摸清了胡玖的底细,心里不知道泛了多少酸水,好不容易才压下去,重新制定周详的计划,准备刷新易修的好感度——她可是历史书中易大帅命定的女人!怎么可能认输?胡玖的兽觉十分敏锐,她只是单纯不喜欢崔蔷,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逗她毫无压力,又大大咬了一口,放回了托盘:“喏,还给你。”崔蔷气的脸都青了。她端着托盘站在楼梯口,踌躇了几分钟,既想向大帅告状,又想折回去重新取一份,正犹豫间,易修带着刘洋下来了。刘洋觉得奇怪:“怎么杵在这儿?”人是他带回来的,为此还被大帅埋怨,下楼见到崔蔷他就先自观察大帅的神色,发现大帅紧锁着眉头,便率先发问,省得被大帅冷嘲热讽,她姑娘家家脸上受不住。崔蔷听到刘洋质问的口气,再忍不住了,无比委屈的说:“我给大帅做了早餐送过来,哪知道在楼梯口遇到了胡姑娘,她咬了一口扔下就跑了!”真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她心道:大帅听到她这样恶劣的行径,是不是就会厌烦姓胡的了?刘洋赶紧解释:“胡姑娘肯定不是故意的。”又朝崔蔷使眼色,让她快走。崔蔷顶着刘洋的眼色愤愤不平:“刘副官,你不必替她遮掩了,她就是故意的,听说是大帅的故意咬了一口扔下的。”刘洋已经不敢去看大帅的脸色了。这位主子从小被兄弟们欺压,自己掌权之后极为敏感,最怕别人言语之间不恭敬,故意挑衅他的权威,胡玖天真烂漫,哪里揣摩得透大帅的心思?“崔蔷,还不赶紧下去干活!”他低喝一声。没想到易大帅竟然唇角微弯,吐出俩字:“调皮!”小丫头是听说他的早餐,故意咬一口的吧?这种孩子气的恶作剧,也就她敢使出来。刘洋:“……”崔蔷:“……”敏感多疑的易大帅不是应该把姓胡的赶出去吗?刘洋:“大帅——”易大帅:“那丫头饭桌上都敢跟我抢鸡腿,一只烧鸡恨不得自己都吃了,给我连根鸡翅膀都不愿意留下,我难道还能跟她计较一口三明治?端下去吧。”他也很无奈啊。别人敬畏他权势显赫,可是这位明显不按牌理出牌,他能怎么办呢?崔蔷不甘不愿端着托盘走了,走开好几步还不住回头看,刘洋见她依依不舍的小眼神,福至心灵忽然冒出来一句话:“大帅,崔蔷不会对你有意思吧?”易修:“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同一时间里,被刘洋请去替邹家看风水的伏延准备收拾家伙走人。这家人又抠又贪心,不但舍不得办冥婚的钱,连做法事的钱也舍不得出,还想一毛钱不花就帮他们把孙曼丽赶走。伏延是南城三清观里的道士,从师祖一派就以捉鬼而闻名,轮到他这一辈外面战火连天,民不聊生,街上不少无父无母的孤儿,他自己也是弃婴,被人扔在三清观门口,被观里老道士收养长大,见到奄奄一息的孤儿便觉同病相怜,带回观里养着。观里吃饭的嘴太多,他身兼数职,既当爹又当妈,入可上山采药开方治病,出可捉鬼平邪祟,碰上有人请去做法事,总要狠捞一笔,收费奇贵。三清观祖传的招牌在那儿,就算是贵点但宅子不安宁经他手做过法事的,此后无不平平顺顺。邹家能请到伏延,还是大帅府的面子。邹浩德昨日回来之后就发烧了,闭上眼睛全是孙曼丽的脸,睁开眼睛只觉得后背发凉,总疑心她就在某一处盯着他看,越害怕就越是高烧不退,嘴里胡乱的喊着:“曼丽……曼丽……”孙曼丽痴心一片,从北跟到南,听到邹浩德终于叫着她的名字,高兴的只差抹眼泪了,俯在高烧的邹浩德耳边说:“浩德,我在这儿!浩德,我总陪着你的!”